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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宋全不来要，是看在亲戚的面儿上不好开口，我同你们可没什么干系。婶娘是将银子还了，还是要我明日拿着欠条去衙门？」

&esp;&esp;三婶娘站起身来，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我，可她人矮，毫无气势可言。

&esp;&esp;我将胸脯往前挺了挺。

&esp;&esp;「婶娘没听说我拿杀猪刀帮人剃头的事儿吗？」

&esp;&esp;她立时偃旗息鼓，转身进了里屋。

&esp;&esp;不一会儿就捏着些散碎银子出来了，她不情不愿地将银子递到我手里。

&esp;&esp;「五郎这是娶了个活夜叉啊……」她嘀咕道。

&esp;&esp;「这银子我回去称一称，若是不够，我还来。婶娘顺便帮忙散一散，叫欠了我家银钱的都来还一还。真穷的也就罢了！若是家里有钱藏着不还的，便别怪我心狠手辣。待过完年我要送大郎读书去，欠我家的，要一文不少地还来。」

&esp;&esp;我牵着秀儿的手往外走。

&esp;&esp;「读书？想瞎了你的心了，你以为那书是谁都能读得的？一年仅束脩就要多少银钱你可知道？一个后娘，演得像真的一样，还读书……」

&esp;&esp;我将三婶娘的叫骂声抛在了身后。

&esp;&esp;她家的一个孙子就在城里读书，怎的她家的读得？我家的就读不得？

&esp;&esp;大郎的屋子我也没进去过，毕竟是个男孩儿且已大了，我进他的屋不方便。

&esp;&esp;他内向少语，除了做些家事就总在屋里待着，先时我并不知晓他在屋里做什么。

&esp;&esp;可前日天儿好，秀儿给他开窗通风，我看他桌上放着两本书，我不认字儿，不知是什么书，可那两本书已旧得不成样子，可见他是在时常翻看的。

&esp;&esp;我就说这孩儿不是个上山打猎的料儿，不想他竟然喜欢读书吗？

&esp;&esp;那便读吧！

&esp;&esp;人活着总得有个奔头呀！

&esp;&esp;不想大郎竟在三婶娘家的院墙外站着，这孩子高瘦，衣服又不合身，晃晃荡荡挂在身上。

&esp;&esp;见我和秀儿出来，他动了动嘴，似要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esp;&esp;我牵着秀儿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

&esp;&esp;村里院墙低矮，三婶娘嗓门这般大，邻居约都听到了，他也该是听到了吧？

&esp;&esp;「母亲，我来寻你……」

&esp;&esp;「你是想说你明日不同我们进城去了？叫我不用交你坐牛车的定钱了吧？」

&esp;&esp;「不是，我是想说要和你们一道去的……」

&esp;&esp;「现在就是你想去，明日我们也去不得了，你看，我将你三奶奶给得罪了。」

&esp;&esp;……

&esp;&esp;瞬间又安静下来了。

&esp;&esp;天黑得很快。

&esp;&esp;宋全不在，我和秀儿一起睡。

&esp;&esp;她躺在炕上，我将水盆放在椅子上给她洗头发。

&esp;&esp;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安静地看着我，过一会儿便用细瘦的手指来勾我的，我轻轻用手指拉住，她便无声地笑着。

&esp;&esp;她有个娃娃，白布缝的，上面用线绣了眉毛鼻子嘴巴和漆黑的头发，她每日睡觉都抱着。

&esp;&esp;秀儿不会说，可我知道这是她娘给她缝的。

&esp;&esp;那娃娃身上有她娘的味道吧？

&esp;&esp;这样一个孩儿，怎能叫人不心疼呢？

&esp;&esp;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esp;&esp;

&esp;&esp;我打开房门，门外站的是大郎。

&esp;&esp;「母亲真的要送我去读书吗？」

&esp;&esp;他也不进屋，就站在门槛外看着我。

&esp;&esp;房里的灯光照在少年身上，他眼睛里装着星子，此时的他同往日不一样，身上有着这个年纪的少年才有的勃勃生机。

&esp;&esp;他是他爹的儿子，他们是这般像，我想。

&esp;&esp;「自是真的。」

&esp;&esp;「为何？」

&esp;&esp;「你不是喜欢读吗？」

&esp;&esp;「母亲可知读书要多少钱？」

&esp;&esp;「我不知，只是我以为这事儿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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