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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是啊！

&esp;&esp;若是能长长久久地相伴到老，便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esp;&esp;

&esp;&esp;恍惚中我似还在娘家，又似在许家。

&esp;&esp;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厨房里，端着剩下的半碗菜，心底苦涩，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呢？

&esp;&esp;好似无路可走了。

&esp;&esp;可我眼前灯光明亮，两个孩儿跪在地上端正地给我磕头。

&esp;&esp;我递给他们压岁钱，他们高兴地说了许多祝福的话。

&esp;&esp;大郎在院里放鞭炮，秀儿躲在他身后，宋全牵着我站在屋檐下笑着看。

&esp;&esp;「二娘，你看这日子多好？幸而娶了二娘，我同孩儿们才有了家。」

&esp;&esp;幸而遇见了他们，我也才算有了个家。

&esp;&esp;佛说因缘际会。

&esp;&esp;我说万事总有回转。

&esp;&esp;并不是付出了真情就一定有回报。

&esp;&esp;可若是那人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他总会真心待你。

&esp;&esp;过完年我们便进城租下一个院子，前面是间铺子，后面有三间房并一个小厨房。

&esp;&esp;宋全想贩皮货，他同猎户熟悉，价格给得公道，生意还算好。

&esp;&esp;每一季他都要押着皮货去一趟京都，再从京都带回布料和新的衣服样式。

&esp;&esp;我学会了认字，他不在时便带着秀儿守着铺子。

&esp;&esp;做生意并不如想象中简单，要打点官府，与地头交好，还得应付同行排挤，有时押货遇见土匪，那便是一文也赚不到，亦有性命之忧。

&esp;&esp;一年到头能到自己口袋里的钱并不算多，可只要人平安康健，喜乐无忧，日子总是好日子。

&esp;&esp;我同宋全成婚十年也不曾生下一男半女，郎中没少看，药也没少喝。

&esp;&esp;吃了两年药，宋全便不叫我吃了。

&esp;&esp;「二娘，你不要难受，大郎同秀儿爱你敬你，同你亲生无异……」

&esp;&esp;我原是怕他介怀，不想他是怕我难受。

&esp;&esp;「汤药我早喝够了，你既然这样说，我听你的就是。」

&esp;&esp;自此我们再没提过生孩儿的事。

&esp;&esp;大郎争气，二十二岁中了进士，又进个翰林院。

&esp;&esp;我同宋全全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立时又在京都买了个小院子。

&esp;&esp;宋全还押货，只是我们的家已在京都了。

&esp;&esp;永和二十七年，我儿大郎已是五品京官。

&esp;&esp;我们上了年纪，宋全想着有生之年能回乡祭祖。

&esp;&esp;大郎孝顺，立时告了假同秀儿带着我们一家老小出发了。

&esp;&esp;我们给秀儿招了个上门女婿。

&esp;&esp;他名银霜，没家没姓。

&esp;&esp;名字花哨，人生得也花哨。

&esp;&esp;可他待秀儿真心实意，再好不过。

&esp;&esp;他们如今还管着生意上的事儿，如今已生了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esp;&esp;大郎的媳妇儿是陈翰林的长女思乔，当年是她先瞧上了我家大郎，围追堵截，终是打动了大郎那颗石头心。

&esp;&esp;思乔爽利，同我甚是相得。

&esp;&esp;此时大郎和银霜带着一众儿郎骑马，思乔同秀儿便带着两个孙女儿陪我们坐车。

&esp;&esp;

&esp;&esp;春日天暖，一路行得慢，一点也觉不出辛苦。

&esp;&esp;「那时我一人押货，总觉这路长得看不到头儿，如今再走，不知不觉便要到了。」

&esp;&esp;宋全早已白了头，脊背也弯了，人老了，也瘦了，留了胡须，看起来同旁人家的老头无异。

&esp;&esp;「祖父，那可不是有我们陪着你吗？你不寂寞，走起来便快了。」

&esp;&esp;小孙女儿靠在她娘怀里，奶声奶气地说道。

&esp;&esp;「沫儿说得对，因为不寂寞，走起来便快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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