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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esp;&esp;宁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半点人声都没有的院子。

&esp;&esp;他背着手走上墀台，低头打量了徐婉片刻，心道这个时候，睡的到底是哪门子觉。

&esp;&esp;徐婉倒是也没睡太实。她觉察到眼前的光被什么挡住了，睁眼看了看，正见到一双皂靴停在自己面前。

&esp;&esp;她一下子醒了神，抬头往上看去。

&esp;&esp;“皇，皇上……”徐婉连忙跪下，双手交叠伏在地上，向宁澈见礼。

&esp;&esp;宁澈淡淡问了句：“皇后呢？”

&esp;&esp;“娘娘她，还在睡着……”

&esp;&esp;宁澈没说话，自己打了帘子往内殿去了。

&esp;&esp;徐婉从地上爬起来，拦住跟在皇上后面的何敬，低声问他：“今儿怎么来早了？”

&esp;&esp;何敬却瞪了她一眼：“今儿初一了！主子想什么时候过来，我还能做得了主？”

&esp;&esp;宁澈在暖阁的榻上坐了。尚衣监昨日送来的礼服就放在对面桌上，还没有动过。

&esp;&esp;徐婉奉了一盏茶上来，惴惴着问：“陛下，奴婢要不，去把娘娘叫起来？”

&esp;&esp;“不用，让她睡吧。”宁澈的声音不高，“你看着去办膳吧，别吃的太晚，朕晚上还有事。”

&esp;&esp;“是。”徐婉应下，欠着身子退了出去，待到了殿外，才擦了擦她满手冷汗的手心。

&esp;&esp;交待完办膳的内侍，徐婉便去皇后寝阁门口守着了。宁澈就坐在外间看书，偌大的殿阁中除了不时书页翻动的声音，半点动静也无。

&esp;&esp;约摸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徐婉听见床帐内的人翻了个身，忙打了帘子进去：“娘娘醒了？”

&esp;&esp;纪瑶缓了一会，才慢慢坐起来。睡了这一觉，腰还是疼得厉害，再加上出了一层腻汗，小衣黏在身上，让人烦躁的很。

&esp;&esp;“什么时辰了？”

&esp;&esp;“娘娘，申时三刻了。”

&esp;&esp;纪瑶揉了揉自己后腰，愣了片刻，问徐婉说：“皇上今天是不是还得过来？”

&esp;&esp;“娘娘您小点声。”徐婉把两边的床幔绑起来，坐在床边小声道，“皇上已经到了，就在外间呢。”

&esp;&esp;纪瑶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来的？”

&esp;&esp;“待了有快半个时辰了。”

&esp;&esp;“唉。”纪瑶叹了口气，让徐婉帮着她起来梳洗。

&esp;&esp;宁澈在外间坐着，里间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一字不落的都落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的眼睛在书页上抬都没抬，没多会就又翻了一页过去。

&esp;&esp;又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纪瑶梳洗好了从寝阁中走出来。她穿了件素色的长袄，发髻上只简单簪了顶金质小冠，脸上擦了粉，以遮掩住她原本苍白的气色。

&esp;&esp;“皇上。”她交手在宁澈跟前跪了，没再说别的。

&esp;&esp;“嗯，起来坐吧。”宁澈没抬头，又转了话头对徐婉道，“给你们主子倒杯水喝。”

&esp;&esp;待把一章看完，宁澈才将手头的书放下，问纪瑶说：“听说你前几天喉咙不舒服，好些了吗？”

&esp;&esp;“是，好多了。”纪瑶说完，却又忍不住遮住口鼻微微咳嗽了两声。

&esp;&esp;徐婉恰在这时端了水回来。

&esp;&esp;宁澈随口问她道：“娘娘有按时吃药么？”

&esp;&esp;徐婉犹豫了一下，没想好该怎么答，却又不能一直不做声，情急之下只说到：“这……”

&esp;&esp;宁澈往日里很不喜欢底下人回话支支吾吾的，脸色便有些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照实说。”

&esp;&esp;徐婉本就害怕宁澈，心里一哆嗦，忙跪下答：“没有，娘娘畏苦，所以……”

&esp;&esp;所以药端来后也是倒了，但她不敢说。

&esp;&esp;宁澈没说话，只是呼吸声重了些，徐婉也看不出这事到底是不是惹了他不悦。

&esp;&esp;宁澈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悦不悦的。他不过是认为，生了病要吃药是人之常情，这似乎也是他唯一还能关心纪瑶的方式。

&esp;&esp;“吃药这事，还是不能有上顿没下顿。”宁澈语气依旧和缓，对徐婉说：“再去煎一碗过来吧。喝过后吃颗蜜饯，就不会苦了。”

&esp;&esp;煎药这事，还是很费功夫的。

&esp;&esp;宁澈看看窗外，天色开始一点点黯淡下来。他心里想，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等纪瑶把药喝了，免得显他像个甩手掌柜。于是他叫来何敬道：“跟杨阁老说一声，朕晚些到。另外让尚膳监给内阁备好了饭食，让他们吃过之后再议事。”

&esp;&esp;满满一砂锅的水，煎了两沸后，最后浓缩成小半碗的汤药。药汁子色深且浓稠，还未端及口鼻便让人舌根开始犯苦。

&esp;&esp;徐婉将药呈上来，放在宁澈与纪瑶之间的小几上：“皇上，娘娘，药煎好了。”

&esp;&esp;纪瑶瞥了那药碗一眼。

&esp;&esp;宁澈说的话，她向来不太会反驳，即便心里不乐意也会照做，不多生事端便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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