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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esp;&esp;“所以你的意思是，灵山卫发银子给赵大成，是故意用他儿子的死来掩饰什么，从而封他的口，息事宁人？”

&esp;&esp;夏绫一缩脖子：“我可不敢这么说。我只是觉得，表面上看起来过于合理的事情，实际上可能并不是那么合理。”

&esp;&esp;“皇上，臣其实，还有一事想启奏。”庄衡在此时适时开了口，“此事臣也只是有些怀疑，本想有更多实证后再向您禀报。可方才听夏姑娘这样一说，臣以为先说出来供陛下度量，也并无不可。”

&esp;&esp;“说。”宁澈言简意赅。

&esp;&esp;“臣在审讯赵大成时，他断断续续说了些灵山卫遇袭的情势。从他交代的状况粗看，灵山卫被倭寇侵扰的实际损失，与山东都司报上来的损失很不一样。”

&esp;&esp;宁澈的目光陡然犀利，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esp;&esp;“你是说……”

&esp;&esp;“少很多。如果赵大成所言为真的话，那山东都司管朝廷要的拨款数字，远高于山东实际被倭寇侵扰的损失。”

&esp;&esp;宁澈的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阴翳。若此事为真，那多出来的那些救济银，究竟进了谁的口袋？

&esp;&esp;“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esp;&esp;庄衡答：“禀陛下，臣以为此事若是真的，那牵涉必定甚广，大张旗鼓的查不免会打草惊蛇。若此事是假的，用子虚乌有的事情去开罪官员，也势必会寒了清廉正直之人的心。故而臣以为，可先去当地偷偷的摸一摸情况，再做定夺。”

&esp;&esp;“准奏。那你着手去办吧，选几个靠得住的心腹，切莫走漏风声。”

&esp;&esp;“是。只不过……”说话办事一向果决的庄衡，在御前奏事的时候竟然犹豫了。

&esp;&esp;宁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esp;&esp;“皇上，还有一事……”庄衡破天荒有些吞吞吐吐，“这山东的布政使司，毕竟是纪文征纪大人，臣这样背地里去查……好么？”

&esp;&esp;此言一出，四座皆寂，庄衡与夏绫四只眼睛不约而同都落在了宁澈身上。

&esp;&esp;这是，要偷摸着查老丈人家底了？

&esp;&esp;“不是，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esp;&esp;宁澈乍一下被推进了尴尬的漩涡中央，很不自在。纪文征是皇后的父亲没错，但宁澈跟自己这位丈人爹，真的没多熟。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祖母庄靖太后还在的时候，曾以纪氏家宴的名头，召纪文征进宫探望过皇后。

&esp;&esp;宁澈印象中，那是个相当谨小慎微的人，跪他的时候身子伏的很低，问什么就答什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些年，他在地方上的政绩平平，宁澈并未因他与皇家沾亲而偏袒过他分毫，其实说白了，跟寻常的上下级关系并无什么区别。

&esp;&esp;宁澈清了清嗓子：“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朕想要的只是个真相，并未刻意针对于谁。”

&esp;&esp;“不过……”他思量片刻，又补了一句，“若是你的人真的见到了纪文征，在不透露查什么的前提下，给皇后带封家书吧。”

&esp;&esp;因到了白日，乾清宫中有人各司其职，夏绫不便老在殿里面杵着，庄衡告退的时候，她就也跟着出来了。

&esp;&esp;她送庄衡走到乾清门，顺便问了他两句钟义寒的事。庄衡看了眼身边用力在憋笑的人，不得不又感叹了一遍钟义寒这烂到家的人缘。

&esp;&esp;“夏姑娘，臣怎么觉得，您走路好像有些不利索？”

&esp;&esp;“嗐，”夏绫不由自主的捂上了自己的后腰，“昨天夜里出了点事故。庄大人，那我就不送您了。您这段时日辛苦，但给娘娘带家书的事还拜托您上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还请不吝吩咐。”

&esp;&esp;庄衡颔首，两人各自施礼后，道了告辞。

&esp;&esp;夏绫站在乾清门前扭了扭腰，疼的她还是倒吸了口凉气。她觉得自己带病上值也不是什么高贵的品质，于是往左拐，到乾东五所去找方苒。

&esp;&esp;方苒在尚宫局有一间她自己的住处。今日正赶上休沐，于是她一早便起来，将自己的房间收拾一番，以让这段时日在宫廷中忙乱的生活显得从容一些。

&esp;&esp;“苒苒？”

&esp;&esp;方苒听到声音，回过身来，见有个白净的小内侍正从门口往里探头。

&esp;&esp;“绫儿！”方苒笑出来，赶快把门推开，请夏绫进来。

&esp;&esp;夏绫板着身子进了屋：“苒苒，我后腰上可能是伤着了，你帮我看看，厉不厉害。”

&esp;&esp;“啊？”方苒皱了眉头，“那你趴床上，我给你瞅瞅。”

&esp;&esp;夏绫脱了帖里趴到方苒的床上。其实当内侍这段时间，她倒是很自得其乐，毕竟跟宫女相比，内侍能做的事情还是更广泛些。但到了这种时候，做内侍不好的地方就显出来了，遇到个病啊伤啊的，夏绫是不指望乾清宫能有什么人给她搭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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