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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回忆过往激发斗志（第1页）

红光深处那道机械声尚未落定，洛叙白的指尖已将最后一片镜刃压上眉心。碎裂的镜面边缘割破皮肤，血珠滚落，在她苍白的额角划出一道蜿蜒的痕。那不是退让，是反扑的前兆。

她听见自己在问：“我是谁？”

不是向谁问，而是向自己。在这神识将溃、记忆被抽丝剥茧的绝境里，她不能等别人定义她。她必须亲手把“洛叙白”这三个字，从数据洪流中捞回来。

刹那间，眉心一震，残镜竟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蓝。不是护罩，不是防御，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深层的力量被唤醒——时空洞察，最后一丝残存的脉动。它不再映照过去，而是被她的意志点燃，逆流而上，回溯她在这鸿灵大陆走过的每一步。

第一幕，是雪。

寒冬腊月，她背着父亲翻越山岭，脚下的雪地印着深浅不一的足迹。身后是族长派来的家丁，前方是未知的生死路。她记得自己摔了一跤，膝盖磕在冻土上，疼得几乎哭出声，却死死咬住嘴唇，怕一松口，连呼吸的力气都会散尽。那时她刚穿来不久，连这具身体都还不熟悉，可她知道，若她倒下，父亲便只能任人摆布。她爬起来，背着人，继续走。一步，又一步。风雪中，她对自己说：“我命不在天，而在心。”

镜中画面一闪，换作金殿之上。

科举放榜日，她立于百官之前，身着探花郎官袍，手执玉笏。圣上亲口宣她入翰林院，满朝文武侧目。有人低语“此子年少轻狂”，也有人冷笑“寒门岂能登堂”。可无人知晓，这“子”，是女扮男装的孤勇者。她站在那里，不是为了功名，而是为了证明——女子之智，不输男儿；寒门之志，可撼庙堂。那一日，她没有低头，哪怕脚下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走出一条路来。

画面再转，已是漠北风沙。

陌慬玔将披风裹上她肩头，沙尘迷眼，他却笑得坦荡：“你若倒下，谁来改这世道？”那句话像一簇火，烧进她心里。她记得自己当时怔了怔，想反驳，却最终只回了一句：“那你便跟着我，一起改。”他哈哈大笑，刀锋一挑，斩断迎面飞来的毒镖。那一瞬，她明白，她不是孤身一人。有人愿与她并肩，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

记忆如潮，却非无序流淌。每一段画面，都是她以意志为引，主动召唤的烙印。她不再被动承受红光的侵蚀，而是用回忆作刃，反向切割那试图将她格式化的系统。

“若我是数据……”她喃喃，舌尖再次咬破，血滴落掌心，“那这数据，也曾为一人哭过，为一诺战过，为一念燃过——这便是我！”

她以血为墨，以掌为纸，一笔一划，重写“定神符”。横，是楚云深在科场舞弊案中挺身而出，哪怕被贬官流放，也未曾低头；竖，是夙滢为救疫村七日不眠，熬干心血，仍不肯放下药杵；勾，是君玉宸消散前将毕生修为注入灵镜，只留下一句“去走无人敢走的路”。

每一道符纹，都是一段记忆，都是一份执念。她不再惧痛，反而将痛感视作活着的凭证。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耳鼻渗血，可她笑了。笑得惨烈，也笑得释然。

“我不是o，不是钥匙，不是程序。”她低语，声音却如钟鸣，“我是梁芷蓉，是洛叙白，是那个在雪地里不肯倒下的人。”

残镜微光骤然一颤，仿佛回应她的宣言。那丝蓝，虽弱，却倔强。

而她的意志，不止于此。

她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镜片，不是防御，不是反击，而是反向释放——一段记忆流，一段意识波。她将自己从女扮男装、寒窗苦读，到江湖行医、朝堂论道的片段，编织成一道光，强行冲入三人的神识。

楚云深正陷于火雨幻象，卷宗焚尽，他跪在灰烬中，双手空抓。可就在这时，一道画面闪过——雨夜灯下，洛叙白将一份策论推至他面前：“你写得比我好，为何不敢署名？”他一怔，指尖微动。那不是幻象，是真实生过的对话。她曾相信他，哪怕他出身寒门，也从未轻视他的才学。

陌慬玔仍在帮主之死的梦境中挣扎，刀插地面，身躯颤抖。可突然，他听见一声冷笑：“你若倒下，谁来改这世道？”是他的声音，也是她的回应：“那你便跟着我，一起改。”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却燃起一丝火光。他不是孤身一人，他有并肩作战的同伴。

夙滢沉于药谷覆灭的幻境，药炉炸裂，丹方成灰。可就在此刻，她看见洛叙白蹲在病榻前，为一名孩童喂药，轻声说：“医者不弃一人，你我皆如此。”那是她们初遇时的誓言。她不是孤身守护医道，有人与她同行。

三人的呼吸，开始同步。

楚云深的手指抽动，指尖抠进地面，留下四道血痕。陌慬玔的刀尖微微抬起，刀身嗡鸣，似在回应主人的意志。夙滢的睫毛轻颤，一滴血从眉心滑落，砸在石地上，绽开一朵微小的花。

洛叙白看着他们，眼底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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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斗志正在苏醒。

不是靠外力，不是靠奇迹，而是靠他们共同走过的路，靠那些曾让他们痛、让他们哭、也让他们笑的过往。这些记忆，不是数据，是血肉，是魂魄，是他们之所以为“人”的证明。

红光仍在侵蚀，护罩仍在震颤，可她不再恐惧。

她举起残镜，血顺着指尖滴落，融入那丝微弱的蓝。她不再祈求灵镜保护她，而是反问：“你还记得我吗？”

镜面裂纹中，竟浮现一行极淡的字——【护主优先级：最高】

她笑了。

哪怕碎成齑粉，它也记得她。

“那就……再信一次。”她低语，“不是为了活，是为了战。”

她将残镜高举，不是防御，而是宣告。她将所有记忆、所有意志、所有不甘，尽数注入那一丝蓝光。护罩不再被动承受，而是开始微微pusg，像一颗重新跳动的心脏。

红光察觉到了异常，符号链剧烈重组，光柱中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冷静：“检测到……多重意志共鸣……清除协议……是否……”

话未说完，洛叙白已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红光：“你清不掉。因为我们不是数据，我们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一字一句：

“我们是，一起走过风雨的人。”

护罩骤然一亮，蓝光如涟漪扩散，竟将红光逼退半寸。那不是力量的胜利，是意志的觉醒。

楚云深缓缓站起，指尖仍颤，却已握紧符纸。陌慬玔刀锋斜指，真气在经脉中重新流转。夙滢抬手，银针在掌心列成一线。

四人，未动，却已成阵。

洛叙白低头，看向掌心那道血符。它已不再完整，边缘焦黑，可中心那一笔“人”字，依旧清晰。

她忽然想起君玉宸曾说：“符不在形，而在心。”

她笑了。

下一瞬，她抬手，将残镜猛然插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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