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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昏暗的三楼,残破回廊楼板,一个长发男人缓缓爬行,身上布满血迹,染透白衣,爬过之地,亦落下厚厚血痕。
那人仿佛看见了这一群人,爬到栏杆旁,咧嘴一笑。
“啊……”陶荇还没尖叫出声,身边已乱成一团,人们到处跑,“鬼啊,断腿鬼……”
尖叫与脚步声中,又听咯吱一声,一道身影倏然自横梁掉落,脖颈拴着白绫,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这像是个女子,脖颈已断,眼睛暴突,舌头伸长,脚上的绣花鞋刚好落在奔跑的人面前。
女人动一动断掉的脖子,向下面的人勾起嘴角。
这人脚步一停,啊啊大叫,猛地往后退,一屁股摔在地上。
其他人想逃逃不出,如鬼打墙一般找不到门的方向,只堪在里面乱转,有的跑太快,撞在一起。
他们摸着撞懵的头刚起身,再听楼梯那边的惊叫,有人连滚带爬跑下。
在他身后,一个红衣女鬼漂浮而来,红唇微启,笑看这一屋子人。
满屋子陷入混乱之中,有人疯狂逃窜,也有人缩到陶荇身边:“家主您怎么还能躺得下去啊,您能不能起床啊……”
呼喊之中,忽有人大叫了一声:“这是我上回看到的鬼啊。”
叫喊之人是陶一鸣,他死死抓住沙发边,瞪着眼睛说:“上回来拿牌匾时看到的就是这个鬼,红衣女鬼,就是她……”
陶二弦也想起来了:“那个吊死鬼也是我上回看到的。”
“我看到了断腿鬼,就是他。”陶三思也记起来,颤颤指着楼上。
“见到了同样的鬼,这说明真有鬼啊。”有人喊道,“家主,家主您起床啊,别睡啦,有鬼啊……”
陶荇淡定躺着,不说话。
他倒是想起。
别说被困住了起不来,就是没被困,他的腿也吓麻了啊。
虽知是幻象,但依然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他也看到了,这些人虽然吓得不轻,但没有神志不清之状。
闲月抽出了幻象里的迷惑之力,只是叫这些人看幻象,不会让他们搅乱神思,不管看到什么,出去还是正常的,不会发疯。
至于害怕,那是人的正常反应。
当此时,混乱惊呼响彻屋内,有人围在陶荇身边求保护,有人抱在一起哭,有人钻到桌子底下,还有人跪在地上一遍遍喊神仙救命……
风声拂过,忽然间,光影晃动,残破的宅子又变,腐朽潮湿渐退,逐一幻为明亮奢华,古色古香的陈设,俨然旧时富贵之家的庭院,有人来人往,穿过陶荇的沙发,也穿过一屋子现代人,仿佛两个时空重合,互不打扰。
没有了鬼,只有这热闹非凡的庭院,张灯结彩,大红绸缎挂满廊前檐下,丫鬟下人们喜气洋洋端着各种菜品,有丝竹弦乐之声传来,乐曲中一派欢快。
这与方才的景象反差太大,喜气让人们的惊惧稍许减弱,他们围到沙发边,安静地看。
看一仪表堂堂的古装男人走进来,头戴纱帽,身披红花,眉眼飞扬,意气风发。
屋中有人齐上前来道贺:“恭喜少爷,今日陶氏开张,又逢少爷娶妻,双喜临门。”
“是啊,少爷辞官归故里,皇帝不舍,亲自为此宅提字,此份殊荣唯少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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