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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esp;&esp;库尔塔向山坡的那边挥手：

&esp;&esp;“我们发现了可能适合种植蜜仓的新菌落。请您前去视察。”

&esp;&esp;西等侍卫先行起飞后向她低下身体：

&esp;&esp;“来。我带你去。”

&esp;&esp;她为难几秒钟后，自行找到最优解——绕到西身后用双臂箍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身体。

&esp;&esp;在礼仪课上巴波没有讲述如何被将军带着飞行，但讲述过攀爬的姿势。大概两者差不多。

&esp;&esp;西抖了抖翅膀，让她下来：

&esp;&esp;“不用如此紧张。我的翅膀很可靠。”

&esp;&esp;他用手垫在她的膝盖和背后，抱起了她。

&esp;&esp;“我没有紧张。”

&esp;&esp;她的嘴硬在升上高空时彻底软化。无论是在母舰上，还是在飞行器上，都没有自己和将军一起腾空可怕。更糟的是，她一害怕，腹部就开始发紧。那种内脏都被倒置的抽搐感回来了。。

&esp;&esp;原来我还是很怕死的。

&esp;&esp;她眯着眼睛，在将军散发出的花香味里偷窥下方，最终放弃了，只能抬头看他平静的侧脸。

&esp;&esp;“如果你要学习驾驶飞行器，”

&esp;&esp;他用脸颊贴着她的额头：“那至少也要有勇气睁眼看看下面。”

&esp;&esp;这方法奇迹般地管用。

&esp;&esp;在她腹中抽搐的卵一下子放松下来，不再翻搅她的内脏。

&esp;&esp;她深吸一口气：

&esp;&esp;“我会习惯的。”

&esp;&esp;会吗？

&esp;&esp;她凝视着将军，好像希望能从他不起波澜的脸庞上找到一丝安慰。

&esp;&esp;

&esp;&esp;将军的翅膀平铺开来，在地面上形成金色弧光。

&esp;&esp;将军所经过之处，地面一片坑坑洼洼。士兵们挖出的坑洞和光圈偶尔重叠。有几个大型坑洞像空洞洞的眼窝，里面躺着零碎骸骨。在将军降低高度，停在某个大型坑洞旁边，让她也松手落地之后，周围的士兵不约而同用自己的节肢胡乱敲打地面。

&esp;&esp;大概是觉得它们的将军不能带着孕母飞行？

&esp;&esp;这么一想，这群虫子好像经常对她的行为感到不满，好像她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出格的孕母。

&esp;&esp;她刚刚被西的冰凉身体降下去的体温现在又腾地一下起来了。

&esp;&esp;西好像没发现她起伏的情绪。他庄严立于士兵之中，宣布他会把此处产出的利润按照往日比例折算成虫蜜，分发给每位有贡献的士兵。

&esp;&esp;她在卫兵们的欢呼声里扭头看那堆骨头，疑惑“利润”是指什么。几个簇拥成团的卫兵背负着一块空蜜仓走入坑内，以极其小心的动作将蜜仓置于最大的那只骨架上。柔软的像一只黄色无毛动物的蜜仓发出一串连续的咕嘟咕嘟声，表面生长出细丝，钻入骨架内。

&esp;&esp;“卡哈斯曼人的蜜仓培植仪式。”

&esp;&esp;将军背着手，在她身旁保护着她不被激动的士兵挤走：“只有埋葬过卡哈斯曼人的尸骨的地方，才生活着促进蜜仓生长的菌群。这是我们最后的延续蜜仓的方法。以死养生。”

&esp;&esp;“利润，是蜜仓产出的虫蜜？”

&esp;&esp;她看见蜜仓蠕动，出于某种诡异的习惯，干渴的喉咙忽然也冒出甜味。黏糊糊，温热浑浊的虫蜜似乎也不那么难喝了。

&esp;&esp;“你暂时可以这么想。”

&esp;&esp;将军作出继续向前走的手势。

&esp;&esp;现在这颗星球的天边正在慢慢变成深蓝色，脚下的红土地倒是越来越黑。她和将军印在地面上的两串脚印是红黑色幕布上的流星痕迹。一味向前，有时回旋，有时留下拖尾。

&esp;&esp;在如此空旷的地方，西的声音就和雾气一样柔软：

&esp;&esp;“下一次注射时间快到了。你最近和卵相处的如何？“

&esp;&esp;她已经很久没想过自己怀卵的事实了。有的孕母总喜欢炫耀自己的卵鞘活动频繁，她也没有一点感受，就好像只不过身体里多了个死物，既无欣喜也无担忧：

&esp;&esp;“它没有多少动静……这是好事吗？“

&esp;&esp;西的目光下移：

&esp;&esp;“不需要过分担心，每颗卵都有自己的性格。不过依我看，你还需要增重一些，这样孵化过程会更加安全。等到蜜仓成熟，孕母们会分到更多的虫蜜。“

&esp;&esp;她知道自己真正想吃的是肉类——但仅仅是提到虫蜜，她已经想象到了那种特殊的香甜味，而且不由自主地开始口渴。

&esp;&esp;不少浅层坑洞里冒出的雾气凝结成水洼。她拿积水照了照自己，顺手捋头发，把衣服上的扣带整理好。在浑身整洁，身材挺拔的他面前，她忽然就认识到了自己一直没注意到的问题。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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