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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潇潇心中始终生他的气,根本不管他。
第十一日,难得出现雪晴的天气。
秦潇潇将窗户推开,看到屋后面有一株腊梅开得正盛,暗香时不时被清冷的冬风裹挟着送到她的屋子来。
“阿姐。”
秦梦阳忽然推门进了秦潇潇的屋子,手中抱着一把酸枝木的琵琶。
他眼中隐隐有泪光,祈求地看着秦潇潇,哑声道:“阿姐,出太阳了,我们去院外弹曲子吧。”
秦潇潇看着他湿润的眼睛,想到他的作为实在伤人心,扭头冷冷道:“不去。”
“阿姐……”秦梦阳走进屋来,眼中飞快润满泪水,他带着哭腔道:“求你了,为他弹一曲吧,他……他……”
他自然是指清商,只是他字后面是些什么话,秦潇潇不得而知。
扭头看到弟弟为了别的男人这样,秦潇潇恍惚间想起了一件事来。
自己和莫清淮去泡温泉回家的路上,曾经调侃高陵是否是个断袖,喜欢男人。
当时高陵一口否决,且说他不是断袖,断袖是秦公子。
秦公子,秦公子。
秦潇潇忍不住笑出了声,望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弟弟,眼含泪花道:“怪我,都怪我,我若是不带你去五音楼认识他,你也不会……”
秦梦阳抱着琵琶的身躯在抖。
他疾步走到了秦潇潇的面前,手指抓住秦潇潇的袖子,眼泪不争气地滑下来,再次恳求道:“阿姐,就当是为了我,你给他弹一曲吧,求求你,阿姐!”
秦潇潇一把甩开他的手,狠心道:“你真是爹的耻辱,是秦家的耻辱!”
秦梦阳并不为这话心痛,依旧祈求地看着秦潇潇。
秦潇潇还是心软了,一把抢过了他的琴,拎着琴头的如意浮雕,踩着冬天难得的阳光,往清商的院子走去。
院内,大夫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摇了摇头,对图善道:“醒不过来了,早些送王子回国举行国丧吧。”
“什么?!”图善脸色大变,“不可能!王子昨夜还吃了些东西,半夜还坐起来往窗外看,况且,从前天启的神医说过,王子至少还有半年寿数,这才不到三个月!”
大夫被图善抓住衣领,那弯刀抵在他的脖子旁,他被吓得惊慌失措,结结巴巴道:“是老夫无能,大人饶我一命……另请高明……”
图善一脚踢在大夫的腰上,大夫身子一歪,摔了下去,手中药箱飞出好远。
他惊慌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
图善看着气若游丝的清商,眉宇间怒气横生,咬牙道:“王子,属下把那女人抓来陪你!”
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正此时,院外倏忽间传来了缥缈的琵琶声,弦音如泣如诉地流淌着,仿若幽咽的溪流,在寂静的庭院中蜿蜒穿梭,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与惆怅。
音波悠悠荡荡,宛如地狱中一缕缕烟雾般易散的生机,丝丝缕缕地钻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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