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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白行樾全程没开口，斜靠在边上，看她讨价还价。

&esp;&esp;她化了妆，唇红齿白，眉骨涂带细闪的高光，一颦一笑像精心设计好的，有种沾了世故的平和。

&esp;&esp;等她和老板交涉完，他扫码付款，顺便点开微信，回复朋友三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esp;&esp;老板问他们要不要再选个饰品盒。

&esp;&esp;周旋扫了眼摊面，喃一句：“铜镜配木雕盒子好像更合适一点？”

&esp;&esp;白行樾勾了下唇：“你挑就是。”

&esp;&esp;“还是算了，每个人的眼光都不一样。”

&esp;&esp;“我相信专业人士的品味。”

&esp;&esp;周旋面露意外：“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esp;&esp;“听宁夷然偶然提过一次。”

&esp;&esp;“……他没怎么跟我说起过你。”

&esp;&esp;白行樾看着她被吊灯映得很亮的一双眼睛，舒展嘴角：“是么？”

&esp;&esp;正说着话，周旋突然被迎面过来的中年男人撞了一下，来不及闪躲，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后腰卡在桌子边沿。

&esp;&esp;腰部没传来预想中的疼痛，隔一层衣料，她只感受到一股弹性的撑力。

&esp;&esp;白行樾右手横在那，掌心包裹住了桌角。

&esp;&esp;等她站稳后，他收回手，提醒：“护着点包和手机，这地方人多眼杂，保不齐被什么人惦记上。”

&esp;&esp;周旋说了句谢谢，为刚刚的突发状况，也为他的话。

&esp;&esp;白行樾低笑一声：“客气了。”

&esp;&esp;装铜镜的盒子最终还是选了个木雕的，黄杨木材质，价格不算特别贵，却很精致。

&esp;&esp;不远处的宁夷然朝这边走来，笑问：“聊什么呢？”

&esp;&esp;白行樾接过老板递来的两样东西，直言：“你女朋友帮忙选的生日礼物，还打了个对折。”

&esp;&esp;宁夷然笑道：“你这么专业，自己怎么不选？”

&esp;&esp;“有人代劳，我有什么不乐意。”

&esp;&esp;周旋听得云里雾里，问宁夷然：“什么专业？”

&esp;&esp;宁夷然说：“他本科学的历史，跟你一个学校，说起来算你半个直系师兄。”

&esp;&esp;周旋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随便出头，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了。

&esp;&esp;像是看出她的顾虑，白行樾说：“术业有专攻，我对这方面不算特别了解，更何况也没有你砍价的本事。”

&esp;&esp;宁夷然讶然：“难得啊，你也会有给人递台阶的时候。”

&esp;&esp;周旋倒没扭捏，顺势迈了下去。

&esp;&esp;三人没在夜市逗留太久，赶往下一个地方。

&esp;&esp;无论在哪，每次出来基本都是宁夷然做主，周旋对这些不大上心，可当师傅说前面有场露天音乐会时，忽然欲言又止。

&esp;&esp;车厢昏暗，宁夷然没注意到她的细微变化。

&esp;&esp;师傅问他们要去听音乐会吗。

&esp;&esp;周旋几乎没犹豫，还是说不去了。

&esp;&esp;又逛了两处景点，转眼下起雨，车窗表面起薄薄一层雾汽。

&esp;&esp;车子没再往前开，就近停在马路对面一家特色烤肉店前。

&esp;&esp;师傅将车钥匙递还回来，拿钱走人。

&esp;&esp;早年忙着兼职赚生活费，周旋饮食并不规律，落下了容易积食的毛病，深夜不爱吃东西。

&esp;&esp;这顿宵夜在所难免，她全程陪同，没怎么动筷。

&esp;&esp;酒过三巡，宁夷然喝得上头，和白行樾聊起小时候那些不着调的趣事。

&esp;&esp;周旋盯着烤架上滋滋冒油的孜然羊腿，托腮旁听，偶尔分个神。

&esp;&esp;宁夷然腾空倒了杯驼奶酒，叫她尝尝。

&esp;&esp;当着外人面，周旋一般不会扫他的兴，象征性地呡了一口，甜腻的酒精味顺喉咙往下淌，胃里烧得有点难受。

&esp;&esp;她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

&esp;&esp;偏这时候宁夷然用刀割下一块烤好的腿肉，沾点辣椒面，把肉放到了她盘中。

&esp;&esp;微妙的一瞬间，周旋没由来地转换了心情。

&esp;&esp;过往那么多个日夜，宁夷然不是不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esp;&esp;他待她并不差，却常常因兴致使然，忽视掉摆在明面上的细节。

&esp;&esp;周旋面上始终维持平静，趁服务生往烤炉里填煤炭，找借口到外面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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