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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1页）

&esp;&esp;“你要是有你姐一半出息，我也偏心你。”

&esp;&esp;周纳摆摆手，落荒而逃。

&esp;&esp;等护士查完房，周旋扶着林秀榕到楼下做检查。

&esp;&esp;排队的空隙，林秀榕叹息一声：“我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体里长了个纤维瘤，切掉就好了……你老远跑回来，多折腾呀。”

&esp;&esp;周旋笑着安慰：“一年也就回这么一两次，当休假了。”

&esp;&esp;林秀榕沉默片刻，愧疚道：“旋旋，这几年辛苦你了。”

&esp;&esp;当年茶馆生意如火如荼，日子还算富裕，比下绰绰有余。周旋从小被富养，跟着父母由奢入俭，高考后早早去了北京，一个人闯荡，没再依附过家里。

&esp;&esp;林秀榕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心疼。

&esp;&esp;想起什么，林秀榕问：“小宁呢？怎么没说跟你一起回来？”

&esp;&esp;周旋淡淡道：“他在北京有事要忙。”

&esp;&esp;林秀榕一针见血：“妈没那么保守，要是男人实在靠不住，支持你舍弃旧的，直接换个新的。”

&esp;&esp;周旋哭笑不得：“……哪跟哪，您还是悠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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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检查结果出来，周旋去见了林秀榕的主治医生，聊完手术方案，和白行樾出了医院，回家给母亲拿换洗衣物。

&esp;&esp;姑苏城气候适宜，平江路一步一景，粉墙黛瓦，典型的苏派园林风。

&esp;&esp;茶食店在弄堂里，一栋上年代的二层小楼，一楼店铺，二楼住人。花雕木门上贴了张“暂停营业”的白纸，有人等不及，留言问什么时候营业。

&esp;&esp;这两年生意变好，林秀榕才过得舒坦些。

&esp;&esp;周旋把钥匙插进铜锁里，使力拧了两下。

&esp;&esp;门开了，一股花果香扑进鼻腔，她让出过道位置，示意白行樾先进。

&esp;&esp;店面不大，堪堪放下五张檀木桌，前院的阳光房种了盆栽，墙上钉几排木架，放装茶叶和干花的玻璃罐。

&esp;&esp;白行樾直观评价：“挺有生气。”

&esp;&esp;周旋说：“我妈平时没别的爱好，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和瓶瓶罐罐。”

&esp;&esp;周旋这些年不常回来，林秀榕单独给她留了房间，定期清扫，平时不让任何人踏足。

&esp;&esp;怕他闲着无聊，周旋领白行樾到二楼，推开自己卧室的门：“你先进去待会，随便参观——我去隔壁收拾东西，很快。”

&esp;&esp;收拾完，周旋去了趟后厨，端一盘糕点和两碗薄荷水绿豆汤跟白行樾汇合。

&esp;&esp;白行樾正站在床头柜旁，打量合照里的她。照片里一家四口，背景是旧相馆的红幕布，周旋穿红棉袄，素面朝天，脸上挂松弛的笑。

&esp;&esp;他问她什么时候拍的。

&esp;&esp;周旋陷入回忆，轻声说：“高三那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

&esp;&esp;白行樾说：“你们姐弟俩长得不太像。”

&esp;&esp;“我像我爸多一点。”

&esp;&esp;之前没听她提过父亲，这次来也没见到，白行樾隐约预感到什么，没继续这个话题。

&esp;&esp;两人有好一会都没说话。

&esp;&esp;周旋递给他一块糯米糕：“尝尝我妈的手艺。”

&esp;&esp;白行樾说：“的确比得过红光山寺那家。”他还记得供长明灯那次，她说过的话。

&esp;&esp;周旋也吃一块，手上黏了层油，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去拿纸抽，不小心带出一张拍立得相片，是她和高中一个男同学的毕业合照。

&esp;&esp;周旋顾不上擦手，捡起相纸塞回去。

&esp;&esp;白行樾扫了眼，调侃：“谈过？”

&esp;&esp;周旋斟酌措辞：“也不算，只是有过苗头。”

&esp;&esp;白行樾意味不明笑了声。

&esp;&esp;周旋说：“我以前挺内向的，没那个胆子早恋。”

&esp;&esp;白行樾说：“跟我解释什么？”

&esp;&esp;“这不是解释。”

&esp;&esp;白行樾低哄：“嗯，是就事论事。”

&esp;&esp;越描越黑。周旋不说话了，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啜一啜地喝绿豆汤。

&esp;&esp;白行樾低头看她：“好喝么？”

&esp;&esp;周旋想也没想：“店里一年四季的招牌，大家都觉得好喝。”

&esp;&esp;“我尝尝。”

&esp;&esp;周旋指向茶几上的托盘，想说那碗就是给他准备的。

&esp;&esp;没容她开口，白行樾忽然俯下身，左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另一只手夺过她手里的勺子，慢条斯理地盛出一勺。

&esp;&esp;他的喉结肉眼可见地滚了滚，吞咽不算明显，却莫名带了点色。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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