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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1页）

&esp;&esp;眼前两栋并排的独立老洋房，坐北朝南，三四层高。陈教授本身是诗情画意的人，把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另一边的院子里搭了个棚檐，底下放书架和坐椅，靠栅栏那侧种一棵白杨树，独树一帜，没什么烟火气。

&esp;&esp;两家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esp;&esp;没等太久，白行樾从里面出来，面色寡淡，看上去比平时阴沉。

&esp;&esp;周旋拉开车门，换坐到另一辆车的副驾。

&esp;&esp;宁夷然跟白行樾打了声招呼，对周旋说：“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到了记得跟我说声。”

&esp;&esp;周旋浅淡地点点头。

&esp;&esp;看着他们走远，宁夷然收回目光，反手掀开车后备箱，看到搁在角落的纸袋，拿酒的动作一顿。

&esp;&esp;袋子里那件衬衫皱成一团，衣领沾了口红，混着酒气和白茶香水味。

&esp;&esp;昨晚白行樾走后没多久，局就散了。

&esp;&esp;宁夷然无处可去，翻遍通讯录和微信群，想找朋友出来继续喝酒。梁杉的消息恰巧跳出，没附带额外的文字，简短一个定位，在附近的日料店。

&esp;&esp;毕竟认识多年，梁杉太清楚他此时迫切需要什么。

&esp;&esp;边喝边聊到早上，等时间差不多了，宁夷然正准备走。梁杉挪到他面前，昂着下巴，眼里水波荡漾，踮脚抱住了他。

&esp;&esp;彻夜未眠，宁夷然脑子一片混乱，趁理智尚存，推开了她。

&esp;&esp;从回忆中抽离，宁夷然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将袋子拽出来，一股脑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esp;&esp;想到周旋，他掏出手机，拉黑了梁杉的全部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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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知从哪得知白行樾在北京，天还没亮，白敏一通电话打过来，一半商量一半勒令，叫他回来看看。

&esp;&esp;满打满算睡了不到两小时，白行樾心情极差，但还是耐着性子答应了。

&esp;&esp;从酒店出来，和急匆匆赶来的宁夷然撞个正着。看他心不在焉，白行樾心里大概有数，明知故问：“去哪儿了？”

&esp;&esp;宁夷然答得滴水不漏：“喝多了，吐了一身，出去买件衣服。”

&esp;&esp;和宁夷然分开，白行樾回了趟家。

&esp;&esp;客厅偌大空旷，白敏坐在主位上边看报纸边吃早餐，头发梳成一个发髻，衣服剪裁合体，没有一丝褶皱。

&esp;&esp;瞧见白行樾，白敏放下报纸，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过来一起吃点。”

&esp;&esp;这几年白敏在校频频升任，早出晚归，比以前更不顾家，能安心坐下吃顿早餐都成奢侈。

&esp;&esp;许久未见，白行樾难得配合，坐到她对面，却没动筷。

&esp;&esp;白敏呡一口汤，瞥来目光：“妈妈要是不联系你，你是不是不准备回来看一眼？”

&esp;&esp;白行樾淡淡道：“回来也不一定见到人，守一栋空房子做什么。”

&esp;&esp;“一码归一码，该回还是要回。”白敏说，“自从你回国，我们俩满打满算只见过两次。”

&esp;&esp;白行樾唇边挑起一道弧度，说：“我小时候，半月能见您一次都不错了。”

&esp;&esp;白敏张张嘴，一时无话可说。

&esp;&esp;离婚后，白敏将全部重心放在事业上，常将儿子托付给邻居照顾。上初中前，白行樾在宁家解决三餐的次数比在家多。

&esp;&esp;相比较，宁夷然爸妈更像他的亲生父母。

&esp;&esp;毕竟是冰冻三尺的遗留问题，白敏自知理亏，没较这个真，换了话题：“过阵子你爸生日，你不去看看他？”

&esp;&esp;白行樾不咸不淡笑出一声：“您变得倒快。”

&esp;&esp;白敏明白这话的意思，说：“小时候不让你见他，是觉得他官僚气息太重，怕影响到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很多恩怨早就淡化了。”停顿一下，白敏又说，“而且，你爸他坐到如今那个位置，很多事都能伸得上手，对你事业有帮助。”

&esp;&esp;白行樾说：“我有分寸，自己会看着办。”

&esp;&esp;一头冷水浇下来，热情被扑灭。白敏细微地蹙了下眉，想起从前：“你所谓的有分寸，就是上学的时候和自己老师搞不伦恋。”

&esp;&esp;白行樾微微向后靠，说：“妈，这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重提。”

&esp;&esp;白敏不依不饶：“当年你们上高三，我精挑细选请了个女家教，结果反倒耽误你和夷然……”

&esp;&esp;白行樾眼神泛凉，食指不轻不重地在桌沿敲出一声，明显耐心告罄。

&esp;&esp;这事是母子俩多年的心结，到底还是有愧，白敏强硬不起来，适时噤了声。

&esp;&esp;一顿饭吃得还算相安无事。

&esp;&esp;白行樾离开前，白敏忽然放软语气：“行樾，无论过程和结果怎么样，妈妈做过的所有事，初衷都是为你。”

&esp;&esp;回答她的，是门锁自动关合的提示音。

&esp;&esp;正值深秋，围墙外的银杏叶扑簌簌地往院里落，鹅卵石路表面铺一层金黄。

&esp;&esp;门外两辆车并排停放，周旋坐在宁夷然车上，车窗半降，隔十几米的距

&esp;&esp;离和他对视，眼神没那么坦荡，却不躲不闪。

&esp;&esp;白行樾离远瞧着，心无端静下来。

&esp;&esp;去机场的路上，两人基本没什么交流，一夜回到最初，他们不够相熟的那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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