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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1页）

&esp;&esp;知道他年后就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esp;&esp;白帆拍拍白行樾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小子打小干过不少荒唐事，但舅舅知道，你一直是个知分寸的。眼看要三十了，该收心了。”

&esp;&esp;话里或许有意指的成份，周旋对号入座，盯着袖子上的纽扣，眼角发烫。

&esp;&esp;那茶楼禁烟，白行樾一直憋着，到了地库，倚车身抽烟。周旋拉不开门，没法上去，单手抱臂，背对通风口杵着。

&esp;&esp;他不想和她讲话，摆明了要晾着她。

&esp;&esp;过了会，白行樾使劲按灭烟头，淡淡道：“你这样不如不来。”

&esp;&esp;早有预感，今天这场口角避免不了。周旋无声吐出一口气，尽量维持平静：“我知道你是好意，不会不领你的情。”

&esp;&esp;白行樾说：“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领情。”

&esp;&esp;“就算你不领，我也没想平白无故欠你的。”周旋顿了顿，低声说，“你在我这图的，不是都得到了吗？”

&esp;&esp;白行樾目光盯她，凉笑一声：“既然这么想跟我撇清，用不用从头开始算？”

&esp;&esp;周旋默了默：“我没这个意思。”

&esp;&esp;白行樾没给她留情面，一针见血道：“你想清高，也不该现在清高。当初口口声声说为自己活，现在饭喂到你嘴里，何必吐出来。周旋，扭捏得有度，过了就没意思了。”

&esp;&esp;周旋听完，只觉得眼角更烫了，抬头看他：“你给我的，我就一定得好生揣着？”

&esp;&esp;白行樾嗤笑：“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对你不管不顾？”

&esp;&esp;“我不是非要靠你。”

&esp;&esp;“那靠谁，宁夷然？”

&esp;&esp;“和他没关系。”

&esp;&esp;白行樾暂时不予计较，耐着性子说：“不止考古，任何行业都有头部，那些人照样赚得盆满钵满，名利双收。人情社会，哪个不是踩着一堆人的肩膀往上爬，到你这儿也不会变。”

&esp;&esp;白行樾越理性，周旋越觉得不好收场，心里波涛汹涌：“我要是不明白这道理，根本走不到今天。”

&esp;&esp;能来王玄这实习的，哪个不是私底下运作，要么砸钱要么走关系，都为了给简历添上一笔，方便以后求职。

&esp;&esp;周旋当初的确沾过宁夷然的光，但这次的机会，是她自己得来的。

&esp;&esp;白行樾无端笑了声，说：“知道你都明白。”就是知道，他才气得慌，“宁夷然为你打算可以，我随便给你铺个路，就成洪水猛兽了？”

&esp;&esp;周旋动了下僵硬的手指：“我说了，这和他没关系，而且我现在可以靠自己。”

&esp;&esp;“行，你有你的立场，我不干涉。”白行樾平声静气地说，“以后你的事，我不会轻易插手。”

&esp;&esp;周旋喉咙干涩，有股无名火憋在里头，想发泄却发不出。

&esp;&esp;她知道自己理亏。说到底，白行樾这次连插手都谈不上，他不过是帮她拓宽一条路径，让她自行选择以后走哪条。

&esp;&esp;是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esp;&esp;可已经到这份上，周旋撩不下面子再退一步，也不想这么做。她抬起手，试图去拉车门，不死心地拽了好几下。

&esp;&esp;白行樾冷眼旁观，等她什么时候拽够了，什么时候解锁。

&esp;&esp;回去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气氛沉如死寂。

&esp;&esp;中途，周纳联系白行樾，主动汇报联考成绩，又话了几句男人间的家常。白行樾面不改色，照常同他闲聊。

&esp;&esp;周旋坐在一旁，脊背挺得僵直，不出一声。

&esp;&esp;到了营地，白行樾没把车开进去，直接停在了门口，冷淡地对她说：“回吧。”

&esp;&esp;周旋没问他要去哪，拎包下了车。

&esp;&esp;她站在道边的土坡上，看着那辆车走远。路面尘土飞扬，被风卷成一个漩涡，两道车印笔直平行，一眼看不到尽头。

&esp;&esp;-

&esp;&esp;隔天早晨，周旋到了考古现场，撞见迎面过来的白行樾。

&esp;&esp;白行樾睨她一眼，不闻不问，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去找王玄聊公事。

&esp;&esp;开工前，白帆和总台的记者来了。走完一遍形式，等媒体离开，王玄和白帆到帐篷里叙旧，把白行樾也叫上了。

&esp;&esp;快到中午，柏叔带着新收的小徒弟来送餐，不好进去打扰，问周旋怎么办。

&esp;&esp;周旋说：“我送吧柏叔，你去忙别的。”

&esp;&esp;柏叔“诶”一声，应下了，转头和小徒弟给队里其他人递盒饭。

&esp;&esp;周旋从保温箱里拿出三盒饭菜，把水果洗净切盒，又备了点酸奶。她端着托盘，轻掀开帐篷的挡帘，进得不突兀，没什么闯入感。

&esp;&esp;王玄跟白帆正聊得热火朝天，白行樾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一个打火机，听见动静，寡淡地扫向她。

&esp;&esp;周旋将东西放到折叠桌上，用眼神示意一下王玄，正准备走，被叫住。

&esp;&esp;王玄让她过来，给白帆介绍：“我每回去你们学校招人都能被气个半死！一个个纸上谈兵，真要让他们下地干活，都懵逼了。要都像小周这样，我能省不少心。”

&esp;&esp;白帆笑道：“用着顺手你就留着，多调教调教。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收个关门弟子。”

&esp;&esp;“我倒想留啊，可我总想着，这孩子能再走远点儿。”王玄一拍大腿，“不管了啊，人我交给你了，以后你得帮忙照看着。年轻人脑子灵，该给机会给机会，该锻炼锻炼。”

&esp;&esp;王玄重面子，从没引荐过谁。抛开白行樾那层关系，白帆不由高看了周旋一眼，问问题比昨天深。

&esp;&esp;周旋没给王玄丢脸，不卑不亢，接住了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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