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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esp;&esp;政府内部不必说，边长书被迫退休后，许多人倒戈向山以楚，只要山以楚支持霍溪宁，她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投出自己的选票。

&esp;&esp;也有部分人持观望态度，山以楚是强势，但另一名惊才绝艳的少年同样不容忽视，那就是雾槿山。

&esp;&esp;作为整合御臣与圣使权力的少年将军，作为方角之陆民心所向的存在，性格张扬为人狂妄，她会把那至关重要的一票投给谁？

&esp;&esp;众目睽睽，雾槿山却默不作声，始终没有表态，她总是以一种看热闹的表情望着她们种种紧张的行为。

&esp;&esp;永远漫不经心，只有面对山千时，她才会认真，人们觉得，雾槿山的态度取决于山千的选择，但山千？

&esp;&esp;得了吧，去猜测这样一种可怕的人的心思，比登天梯还难，更遑论打交道，还是歇歇吧，政府里没多少人愿意和山千接触，反正她们又不是那些绕不开山千做事的商人，能避就避着，犯不着给自己找罪受。

&esp;&esp;山千虽说把万象集团的总部设立在外州，但在内州的业务也不少，因此经常出差，偶尔会去看宿行帆。

&esp;&esp;最近几次去的时候，宿行帆都是躺在床上，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esp;&esp;山千以为这次也会是，进屋却发现宿行帆坐着轮椅，在那张宽大的金属轮椅的衬托下，她的身体越发枯瘦，皮包着骨头，能够清晰的看见桡骨和尺骨间的凹印。

&esp;&esp;“老板，你来了呀。”宿行帆声音晦涩，低着头，睁不开眼睛，但她听得出山千的脚步声。

&esp;&esp;“嗯，”山千颔首，“没有在床上，今天是好些了吗？”

&esp;&esp;她用手指撩过宿行帆耳边的头发，随后坐在旁边的沙发，认真注视着。

&esp;&esp;宿行帆轻声道：“我现在察觉不来身体什么情况，有时候心脏的跳动声非常吵，也许在好转，只是老躺着很无聊，你来了我好开心。”

&esp;&esp;几次均匀又微不可查的喘气后，宿行帆接着问道：“老板，外面是什么季节？”

&esp;&esp;“冬天。”

&esp;&esp;“那很冷吧？”

&esp;&esp;“五天前刮起大风，随后降下暴雪，连下了两天，雪深得能没过小腿，今天早晨太阳出来了，阳光温暖。”

&esp;&esp;“像是圣殿政府，无论狂风还是暴雪，最后都会平静，太阳高高升起，”宿行帆说，“你有这种感觉吗？”

&esp;&esp;山千：“不太会引起我的注意。”

&esp;&esp;宿行帆：“对啊，不过老板你总会进入风暴中心，那些虎视眈眈的竞选者会将你当做最后的希望。”

&esp;&esp;山千沉默。

&esp;&esp;“老板，你希望未来的圣子是怎样的人？”

&esp;&esp;“我已经看见了。”

&esp;&esp;宿行帆沉默很久很久，久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她的呼吸很轻，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已经从皮肤看不见任何血管。

&esp;&esp;是那样苍白、瘦弱的人，好像一张风化的纸张，轻轻碰一碰，就会立刻粉身碎骨。

&esp;&esp;“我以为还是夏天呢，”她忽然开口，又接上之前的话题，语气带着遗憾，“房子里的温度是固定的，又把外面的声音完完全全隔开，我什么也听不见。”

&esp;&esp;山千说：“有时候雨声很好听，像放上烤盘的肉。”

&esp;&esp;宿行帆笑道：“我都没有听过，”顿了顿，她说，“老板，你可以抱抱我吗？那之后我要上床睡觉了。”

&esp;&esp;于是山千站起身，满满当当地抱住她。

&esp;&esp;宿行帆的脑袋抬不起来，这会儿又靠在山千的胸膛，她说：“我没有见过太阳，也没有沐浴过阳光，我对四季没有印象，冬天是什么样子，我没有具体概念。”

&esp;&esp;“但是现在，我好像感觉到了夏天，是那种任何花草任何树木都盛开了，只让人感受和欣赏的夏天，温暖，宁静，美丽。”

&esp;&esp;山千静静聆听着，她听到她机械心脏过份用力的跳动声，记得以前她向人询问过，机械心脏是没有情绪的，不会因为激动而加快，也不会表达某个瞬间，始终以特定的频率跳动。

&esp;&esp;“很温柔，像夏天的阳光，”宿行帆说，“老板，我想告诉你……”

&esp;&esp;“记得早点休息。”

&esp;&esp;山千手掌抚过她的头发，弯着腰，温声道。

&esp;&esp;宿行帆沉默不语。

&esp;&esp;离开公寓的时候，天空又下起暴雪，纷纷扬扬的，看样子会持续很长时间。

&esp;&esp;这种时候，山千比较喜欢待在家里。

&esp;&esp;三天后，山千收到宿行帆去世的消息。

&esp;&esp;那会儿雪还没有停，她正陪着缪看动画书，韩思勉打来电话说宿行帆去世了，脑死亡，那颗机械心脏还在矜矜业业地工作着。

&esp;&esp;没有哀悼会，也没有葬礼，宿行帆被埋在一座私人花园里，那里四季如常，有阳光也有风雨，花草会盛开，也会枯萎，现在没有人会去特意把枯掉的花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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