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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esp;&esp;赵荷华道：“我说多了，那倒不美。你这样的孩子，自然有副七窍玲珑心。任何事情只要自己多想一想，那便再明白不过了。”

&esp;&esp;素非烟静默良久，却突然叹道：“赵姨，我听说朱家的两位姊姊出傢之时，可都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这般风风光光出了门，只可惜傢得远，不便常常回来尽孝了。”

&esp;&esp;赵荷华淡淡应下，道：“她们已傢了人，哪怕离得近些，也不该常常回娘家来看，否则夫家便易生不满了。那两家的家境都颇为殷实，知道她们没有苦日子过，我这个做妈的便也心中满足了。”

&esp;&esp;素非烟冷静地观察她面容之上的神情，故意问道：“赵姨难道不膝下寂寞？”

&esp;&esp;赵荷华道：“我膝下还总有元儿，他——”

&esp;&esp;说到此处，她却缓缓揪住了胸前衣襟，手上用力到已泛青白，动了下嘴唇却再难出声。如此情态，显然是悲伤至极、不堪忍耐。

&esp;&esp;“可他年纪轻轻便被人所害……”她终于低声开口道，“这岂能叫我不恨不怨？非烟，这样一腔的为母之心，你如今还绝不会明白。”

&esp;&esp;素非烟险些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她不由得想到，倘若如今在她面前是贺婴，那个疯子假如清醒——清醒地在她面前对女儿几乎无动于衷、却深切哀恸自己男儿的死亡，她素非烟又该如何是好？

&esp;&esp;——她一定会杀了她。

&esp;&esp;——所以还好她早疯了，也早便死了。否则……否则她有赵荷华这样的朋友，又哪能叫人再想她半点的好？

&esp;&esp;“赵姨，快饮些热茶罢，是我不好，”素非烟已经态度良好地认了错，“不该提起这桩事来。我只是想知道……他果真会娶我么？”

&esp;&esp;赵荷华渐渐平复，碰了下那热茶却饮用。她再一次望着素非烟，便发觉此时小女儿情态的她似乎与贺婴更相似了几分。

&esp;&esp;她其实并不能完全信任素非烟，可有时总忍不住怜悯她，或者透过她，在怜悯贺婴那个总是比她不如的手下败将。那样的一个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总是挣着口气想过得比她好，那种时候贺婴总是令人讨厌的。不过相处得久了，总有几分真情在，于是她才要后知后觉地回忆她。有贺婴在时，她从前的日子还总是鲜活的、有值得怜悯的——而非后来，要靠旁人的怜悯过活。

&esp;&esp;听说贺婴最后那几年疯得厉害，用一把火了结了自己。她的女儿又会是怎样？总该要比她幸运一点，那样的一张脸，李尧风如今仍旧念念不忘。哪怕他确实打着别的主意，但只要素非烟能用心经营，总落不到她母亲的下场去。

&esp;&esp;——其实这不该是她要考虑的。

&esp;&esp;“这是自然，”赵荷华竟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信封，将它推向了素非烟，“他的用心，难道你现在还怀疑么？”

&esp;&esp;“灵霄派并玄机阁在那里设好了陷阱！你带人，速去铸剑山庄以及洛南沈家

&esp;&esp;明坤神剑剑身漆黑，吹毛利刃，哪怕不用擦拭，亦照样寒光凛凛。姜问凝视许久，便重新将它收回鞘里，发出一声轻叹。

&esp;&esp;“笃笃。”

&esp;&esp;外面门框突然传来响动，姜问再度将剑放回暗格，绕过屏风后，便见楚人修正在门口，向她颔首道：“姜神医。”

&esp;&esp;姜问快步走去，问道：“人修少侠，是小真回来了么？”

&esp;&esp;楚人修摇头，同样皱眉道：“不，还是没有消息。是庄主让我来请你过书房一叙。”

&esp;&esp;姜问低低应了一声。自上次传信妫越州之后，到如今已有了五六日的光景，小真却一直没有消息。纵使可能有山高路远的缘故，姜问此回却心中十分不安。不过此时她也并未表露出来，向楚人修露出微笑，二人便一同向楚颐寿的书房赶去。

&esp;&esp;“姜神医，我母亲的伤，”楚人修斟酌许久，还是诚恳开口道，“多谢你。”

&esp;&esp;姜问摇摇头，温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等医者本分，人修少侠不必言谢。”

&esp;&esp;楚人修便不再多言，已将她及妫越州的大恩铭记于心。何怀秀伤重能得神医相救，即使如今身体仍旧虚弱，可到底已经捡回了命来。自她意识苏醒之后，见铸剑山庄大局已变，亦无甚不忿同心之处，便只一心守着女儿。至于楚柞这个不得好死的前夫，在得知其下场之后，也从未见她再多问过。楚人修以为这样便已足够。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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