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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esp;&esp;李婶看着她展开，那是一张写满了字的大纸，疑惑问道：“这是啥啊？我也不识字……”

&esp;&esp;凤妮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搜家的时候阿婆悄悄塞给我的，说要送到什么学校里……姐姐，你知道这边有名的学校是哪个吗？”

&esp;&esp;“何老师！校长！”

&esp;&esp;又是新的一日，贺良征的多方奔走终于带来了一个还算好的结果：她拿到了被关押学生的探视权。何衷我与她同去。因距离尚有些远，二人便叫了辆大黄包车。

&esp;&esp;在路上，何衷我还是好奇，于是便悄悄附在贺良征耳边问道：“到底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准是妫越州吧？听说昨日里她督政署的人还跟巡捕房的人当街闹了一场……”

&esp;&esp;贺良征微微一笑，说：“你忘了这里面涉及的不止是我们的学生，自然还有许多人一起出力，他们扛得住一时，却压不了一世。而且，正如你所言，昨儿巡捕房当街捉人也闹出了不少民怨。事到如今，再想硬捂着，才不明智。”

&esp;&esp;何衷我皱了下眉，她一心投身于学术和教学，对当今的时局政局并不敏感，此时却也嗅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esp;&esp;“我觉得他们这回似乎很急，”她说，“生怕晚一步就火烧了眉毛似的。”

&esp;&esp;贺良征联想到被关在督政署的钱复宽，心道这恐怕正是新旧两派斗争愈发激烈的结果。

&esp;&esp;“当年议会逼宫之时，动作也是又急又快的。”她道。

&esp;&esp;何衷我闻言，便顺势回忆起了曾在历史书上学到的内容，关于政体之变，不过寥寥几句：

&esp;&esp;是夜议会围宫，成帝亲署“还政之约”，遂诏书退位，其弟明亲王继统，为旸帝，承宪御宇，国祚维新。

&esp;&esp;自此，华邦民国方正式成立，议会改组为内阁。皇权旧党与新党之间的斗争却远没有结束。之后不过五年，旸帝因急病离世，其子继位，他正是先帝，谥号“宣”。宣帝身体病弱，有其妻承德太后辅政。二人手腕了得，不仅在新派的步步紧逼之下护住了摇摇欲坠的皇权，还能对内阁的势力多加限制。先开女校，后设督政署，承德太后倒是在被时刻号称着“平等自由”的内阁所忽视的女子身上找到了发力点，培养了一批不可小觑的女官势力。在承德太后离世之际，她正是依靠着这批女官之力，才能将自己的女儿有惊无险地送上帝位。

&esp;&esp;“我记得妫越州提到了，”何衷我说，“那报纸里胡言乱语的也是这么说——咱们的学生被定的罪名涉及‘谋反政宪’……”

&esp;&esp;贺良征淡淡应了一声，转头瞧见她眉头直竖，便说道：“咱们这趟除了看看学生安危，自然也是要问问这个的，假如是真的……”

&esp;&esp;“假如是真的，我非让每个人都写份万字检查交上来！”何衷我板着脸，“一天天的不知道好好学习，竟出去胡闹！照我说日后也该继续封着校，不让这群孩子再出去瞎搞。她们这都是跟谁学的……你就不该把妫越州作为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和她的那些个‘功绩’都列上，你看看是不是给孩子都教坏了？她命大，其她人哪能一样？”

&esp;&esp;“那是你放的，”贺良征打断她，一针见血地指出，“当初我上午提了一嘴，下午你就骂骂咧咧地摆上了。”

&esp;&esp;“——你校长我不听你的？”何衷我没忍住拔高音调，脸上憋得通红，“行，回去我就给她撤了！”

&esp;&esp;贺良征依然笑着，温和地提醒道：“好啊，回头越州要问起来，我就说你非给撤的。”

&esp;&esp;“你！”何衷我气结，瞪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只能恨恨地别过头去。

&esp;&esp;一直到下车时，她还怒意盈胸，挥着臂不发一辞就向巡捕房里面闯，却被拦住告知：她作为陪同人，必须与申请人贺良征一同进入会见室。

&esp;&esp;不仅如此，本次只会暂时放出一个学生来与她们见面，会话时间也只有十分钟，结束后会将该学生立刻收监。

&esp;&esp;何衷我闻言的怒火燃得更旺，险些就要指着那看守的鼻子大骂，还是贺良征眼疾手快，忙拽着她走了进去。

&esp;&esp;“学生最重要！”她低声提醒，“这是别人的地盘，暂且忍耐。”

&esp;&esp;何衷我斜她一眼，深呼吸几回才勉强理顺气，又把自己的衣袖扯了出来，特地整理一番，才以平常学生常见的一丝不苟的教师形象走进了会见室。

&esp;&esp;会见室中间被半堵墙隔开，墙上嵌着透明的厚玻璃，除了一侧有道上锁的小门，只有中央开了个扇形的口子供人交谈。那早有一名学生正在等着。她穿着一身启明校服，裁了短发，圆脸蛋上嵌了两个黑亮的眼睛，然而眉宇间忧心忡忡、布满干皮的嘴唇亦紧紧抿着，形表格外憔悴，直至见到她们两人才神情一振，忙站起来大声喊道：“何老师！校长！”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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