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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苏拂苓杀过来也得是一年将近两年后。
庆幸的是,还好那碗菌子汤虽然有毒,但极有可能被祝玛送来的药缓解了一部分,苏拂苓没死,大家少说都还有近两年可活。
悲哀的是,接下来,她只能祈求苏拂苓大发善心了吗?
祈求苏拂苓信守她方才说的话,不杀她吗?
还是等着苏拂苓的后悔?
季嘤嘤都四个月大了,蕊香都在显怀了。
许易水不能坐以待毙。
可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有那个梦,许易水一直都当它是预知梦,上天开眼,提前让自己知晓未来发生的事情的梦。
那梦也确实预知了一些事情,比如蕊香怀了季嘤嘤。
可那梦也有一些出入,比如自己到现在也还没有和苏拂苓食扶桑叶。
如果是预知梦,那么改变了前因,是不是后果也会随之而改变?
但有没有另一种可能,那不是预知梦,而是……前世今生呢?
佛曰:前世今生,因果轮回。
如果梦里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那么她作为这辈子的人,要报上辈子的仇吗?
假使一切都循着新的轨迹发展,这辈子的苏拂苓不杀她了,有条件和机会的话,她要杀了苏拂苓吗?
这辈子的人和上辈子的人,又是同一个人吗?
许易水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和推论。
她不知道苏拂苓是怎么恢复的眼睛,又是怎么恢复的记忆,又恢复到了几成。
她不知道苏拂苓为什么要留在自己身边。
她不知道自己的梦是预知还是前世。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
只知道苏拂苓现在不能杀。
只知道,不能让苏拂苓害了自己,也不能让苏拂苓将上河村覆灭。
还有什么办法呢……她要怎么活下来呢……怎么确定自己和大家一定能活下来呢……
细雨如丝,悄无声息地飘落,打在树叶上、房檐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雨一阵一阵的,落个没完没了了。
可能是菌子中毒的后遗症,苏拂苓只觉得自己的腰上似乎拴了根紧绷的绳索,酸胀的勒感从脊柱蔓延开来,像无数细小的针尖扎在身体里轻轻戳动,既无法忽视,又难以缓解。
难受得整个人的思绪也变得迟缓,于是下意识伸出手,想向旁边最熟悉的人寻求慰藉。
“嘭!”得一声轻响,纤长的手却撞在了木板上。
苏拂苓一下子就清醒了,整个人唰得一下从床上坐立起来!
女人穿着件灰褐色的窄袖短衫,衣襟简单交叠着,正坐在桌边,端着土陶碗,轻声喝粥。
松了口气,苏拂苓眼神茫然起来,手也摩挲着,乒乒乓乓地往那个搁在床中间的木板上敲,一边敲,一边十分慌张地喊:
“许易水?许易水!”
“家主!”
“我,我找不见你了!”
“这…这是什么?”
声音凄婉,十分惹人怜惜。
许易水:“……”
“隔断木板。”
“隔,”听到她说话,苏拂苓这才镇定不少,脸上露出委屈,“隔断木板为何在这里?”
我为什么隔木板你不知道吗?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毕竟现在这个装瞎的人,可是皇亲国戚。
“天气越来越热了,”许易水低头喝了口粥,“还是隔开凉快些。”
“以后都这样睡吧。”
苏拂苓:“……”
你敢不敢看着外面的雨,摸着床上盖的被子,再说一遍天气热?
想到昨晚的“故事”,以及自己的回答,苏拂苓到底有些理亏,快步坐到桌边,苏拂苓声音雀跃:
“你今天要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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