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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安倍晴明的忧伤（第1页）

浪人挣扎着爬起要逃，崔衍刀背一敲他后颈："让你走了吗？"

苏晚却收起剑，从厨房端出碗芋圆糖水塞进他手里："带回去给你主子。"

碗底沉着颗包金箔的芋圆，咬破会流出苏晚特制"诚意"——巴豆粉混崖蜜，足够晴明拉三天肚子。

崔衍突然用刀尖挑起一片残纸："这纸是甜的？"

孙思邈接过对着月光细看，苍老的脸上浮现笑意："高明的障眼法。"原来所有唐纸都用药汁浸过，遇唾液便显影——那些看似渗血的文字，实则是用甘草混合朱砂书写。

阿沅突然夺过纸片舔了一口："呸！还真是糖做的！"

随着她这一舔，纸背浮现出更小的字迹：

"当心船底舱"

"三桅帆龙骨有隼卯"

苏晚眯起眼睛。这分明是双重传讯——明面上的茶道交易是幌子，真正的秘密藏在糖纸的滋味里。她突然想起浪人临走时塞给他的那碗"特制"芋圆

"崔衍，"她突然转身，"你昨天是不是在练刀时劈坏了西墙的狗洞？"

崔衍一愣："我补好了啊"

"不，"苏晚笑了，"今晚让它不小心再塌一次。"

那只金粉雀鸟仍在院墙上空盘旋，孙思邈从药囊取出截桃木枝，吹口气，枝条竟化作青鸾追了上去。

老道袖中罗盘疯狂转动："西南巽位是了，遣唐使船就泊在漕渠暗湾。"

阿沅突然指着最大那片糖纸："你们看！"

月光下，纸面上渐渐显出最后一行字：

"新罗婢的耳坠会指路"

惊蛰剑突然在鞘中长鸣，檐角铜铃无风自动。这场以甜味开启的博弈，此刻才真正浮出水面。

苏晚指尖捏着那颗裹金箔的芋圆，在烛光下缓缓转动。金箔薄如蝉翼，映着跳动的火苗，乍一看，倒真像是什么稀罕贡品。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吃？"阿沅凑近嗅了嗅，"闻着倒是挺香"

"外头是岭南崖蜜，里头是巴豆粉加黄连。"苏晚笑眯眯地戳破金箔，琥珀色的蜜浆裹着深褐色粉末缓缓渗出，"安倍晴明不是号称舌辨百毒吗？让他尝尝什么叫甜到忧伤。"

崔衍抱臂站在一旁，嘴角抽了抽："你就不怕他恼羞成怒，直接掀了忘忧居？"

孙思邈慢悠悠地研磨药杵："无妨，老道备了止泻茶。"

藤原广嗣捧着漆碗在坊墙间狂奔，碗中糖水晃得厉害，却一滴未洒。他喉咙紧——方才那道顺着影子劈来的雷咒，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

拐进延康坊暗巷时，他突然刹住脚步。

月光下，安倍晴明倚着柳树，十二单衣的袖口垂落几寸符纸。折扇"唰"地展开，露出扇面新绘的饿鬼图："东西呢？"

浪人跪地举碗，喉头滚动："他们、他们给了"

茶寮内，晴明用银针试过糖水，又捻起金箔芋圆对着灯细看。

"唐人的手段"他忽然轻笑，优雅地咬破芋圆——

"噗！"

蜜浆在舌尖炸开的刹那，晴明白玉般的面皮突然涨红。符纸从袖中喷出，在空中自燃成灰。他猛地撑住案几，指节白，额角渗出细汗。

藤原广嗣惊恐地看着自家阴阳师大人风一般卷向茅厕，雪白的狩衣下摆沾了泥都顾不上。

后半夜，遣唐使馆鸡飞狗跳。

纸人式神抱着厕纸满院乱飘；管狐式神蹿上房梁打喷嚏；最要命的是晴明本命式神"朱雀"，因主人灵力紊乱，竟把茅厕屋顶烧出个窟窿。

"混账"晴明扶着墙根咬牙切齿，突然腹中雷鸣，又狼狈地冲回茅厕。

次日清晨，忘忧居门口多了个精致漆盒。

盒中整齐码着十二颗梅干，每颗都裹着写满咒文的昆布。阿沅刚要拿，被孙思邈用金针挑开——"啪"地爆出团青烟，凝成几行浮空字：

"三日後曲江宴既分高下也决甜咸"

苏晚捻起颗梅干对着太阳瞧："哟，下战书还带开胃小菜？"

梅干突然在她指尖裂开，露出里头蠕动的蛊虫。惊蛰剑"铮"地出鞘，虫尸在剑气中化为齑粉。

檐下风铃叮当，混着孙思邈的轻笑："年轻人，火气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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