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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esp;&esp;澜夜死了一般无波无澜的语调终于变了，带了点恼怒与嘲讽的意思：“二小姐，琼英城里最近盛传的话本里有这一段？”

&esp;&esp;华盈抓住他的衣领，轻笑了声：“不承认也没关系，等进了无间狱，他们总有办法让你说的。”

&esp;&esp;说话间，澜夜越过她的目光猛然一震。

&esp;&esp;一堆乱石随意堆砌成巨人模样的东西冲出了洞口，看似笨重，行动却快而灵巧，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投下一片压迫感十足的黑影。

&esp;&esp;滚烫的熔浆如它的一条条血管遍布全身，散发出焚毁一切的热浪。

&esp;&esp;华盈霎时转身往侧方一避，将手里的雾月昙一掷而出，坚硬的花茎刺入了火石人朝她面门拍下的手掌中，化作焦黑的粉末飘洒。

&esp;&esp;一条巨大的裂痕瞬间出现火石人的掌心，转眼就顺着那条手臂往它全身蔓延，碎石冒着滚滚热气砸落在地，火石人发出愤怒的咆哮，朝华盈扑来。

&esp;&esp;华躲避间被它的手指擦过肩膀，皮肤上留下了烫伤的抓痕。

&esp;&esp;澜夜立刻反应了过来，手握锋利的刻刀瞬行起身，冲向了火石人，速度快如疾风，一条巨大的银龙虚影出现在凛冽刀光之中，嘶啸间震碎了火石人那条满是裂痕的那条手臂。

&esp;&esp;他速度极快，身法灵巧，弥补了体术与火石人相比而不足的缺陷，甚至还能回头擦擦被溅了一脸的血，对华盈说句话。

&esp;&esp;“二小姐是怎么猜到的？”他满脸疑惑。

&esp;&esp;华盈说：“你不是应该关心你自己被揭穿之后，我会不会放过你？”

&esp;&esp;澜夜拖长尾音啊了一声，无法从她的脸色看出她的心思，索性闭了嘴，专心应对火石人。

&esp;&esp;像是怕他缠斗太久，引起的动静被人发现，一只冰雪般晶莹的蝴蝶离开了华盈指尖的灵力光团，轻盈地飞了出去，经过澜夜身旁时，散发出的那股寒意透彻心骨，让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

&esp;&esp;他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只冰雪蝶落在了火石人的鼻子上。

&esp;&esp;蝶翼翕合，寒气顺着石缝攻入它身体，透过缝隙隐约可见的一道道熔浆凝固在浓郁的寒气之中，瞬间凝结出的冰层从巨大的石头脑袋向身体蔓延，眨眼将它庞大的身躯全部冻结。

&esp;&esp;澜夜惊讶地上前，以刀背轻轻一敲冰层，刀气迸发而生，巨石粉碎，尸骨无存。

&esp;&esp;“二小姐，它都不是你的对手，你怎么还要看我在前面班门弄斧。”

&esp;&esp;他慢腾腾地转身看向华盈，却见她虚弱地倚在外墙上，微微垂首，闭眼平复着紊乱的灵力与翻涌在喉咙间的血气。

&esp;&esp;在圣曜界中受的伤，没个十天半月，恢复不了。

&esp;&esp;这一幕让许多熟悉的画面浮现在澜夜眼前，连同当时的疼痛与恐惧也一并回归他身上。

&esp;&esp;在那个阴暗逼仄的小格子里，他也曾奄奄一息地坐在墙角，艰难却迷恋地呼吸着空气，日复一日担惊受怕，不甘心在终日的惶恐中度过随时可能被那些人终结的一生，却又毫无反抗之力。

&esp;&esp;华盈快速调息着，听见澜夜低声自言自语：“唉，人明明脆弱得要死，任何一点小磕小碰都有可能会重伤，为什么还有人忍心对同类下手……”

&esp;&esp;她抬头，只见到他漫无目的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得可怕，像是一张无边无际的深渊巨口，吞没一切。

&esp;&esp;“你有多恨当年那些人？”华盈问他，喉咙里还含着血。

&esp;&esp;澜夜扭头直视她，认真说道：“二小姐，即便我知道林少主是如你一般难以战胜的对手，但只要有机会，我也想试试杀了他。”

&esp;&esp;华盈觉得这种恨意足够了。

&esp;&esp;她听完也没什么神色变化，径直穿过洞口往里走去，没拿到雪天令之前，她不会狂妄到闯入雪外天的内部区域，今日的计划只是进入雪外天的外围，拿了炽焰花就走。

&esp;&esp;进洞之后是一条漆黑的甬道，一道道幽紫色的咒纹画满了两侧的石壁。

&esp;&esp;华盈认不出这些由北荒先辈独创的咒纹，冰雪蝶悠悠飞舞在她身前，散发出的寒气将咒纹全部封印在不断向前蔓延的冰层中。

&esp;&esp;她警惕着周围的每一道声响，边走边回应他刚才的话：“那你大约恨错了人。”

&esp;&esp;澜夜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被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奇怪道：“二小姐要为他开脱吗？我还以为二小姐很清醒，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esp;&esp;“不是开脱。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那些传闻更清楚一点。”华盈顿了下，话锋一转说，“你是怎么进雪外天的？入梦？见过雪外天全貌的人应该只有我父亲和少数几位长老，不管尝试进他们谁的梦境都很危险，你挑的是谁的梦境？”

&esp;&esp;澜夜一脸坦然：“浮雪之巅的梦境啊。”

&esp;&esp;华盈扭头朝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esp;&esp;天地万物，无论是生灵还是死物，皆能被他入梦。

&esp;&esp;难怪在圣曜界时，他敢面不改色地说出他自己丝毫不觉得狂傲的话。

&esp;&esp;华盈思索了片刻，失笑：“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对自己精研之术都有独到的理解，时常让我觉得自己的认知太狭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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