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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esp;&esp;方续诚的僵硬、沉默、冰凉的掌心温度，他都感受得到。

&esp;&esp;所以，他问完，不等方续诚的答案，段循又说：“哥，头发洗干净了，接下来我自己来，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esp;&esp;他感受到方续诚的手动了下，停顿了半秒，开始慢慢从自己手中抽离。

&esp;&esp;紧接着是起身的声音，方续诚站起来了。

&esp;&esp;然后是脚步声。

&esp;&esp;一点一点走远。

&esp;&esp;这期间，段循始终没有睁眼。

&esp;&esp;他濡湿的睫毛黏贴在眼下，水流淌过他的眼角、侧脸、下颚。

&esp;&esp;很久很久以后，等到浴室再没有任何动静，浴缸中跪着的段循才缓缓重新翻身坐回水中。

&esp;&esp;他觉得有些冷。

&esp;&esp;皮肤微微麻木。

&esp;&esp;可能是刚才他的上半身露出温暖的水面太久了。

&esp;&esp;恢复了好一会儿知觉，段循抹了把脸，睁开眼。

&esp;&esp;他适应了会儿光线，刚转动了下脖子，余光瞥见浴室门口的一个身影。

&esp;&esp;段循动作顿住。

&esp;&esp;方续诚站在浴室门口。

&esp;&esp;浴室的门在他的身后是紧闭的，方续诚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esp;&esp;他的衬衣西裤都因为帮段循洗头而或多或少被溅湿，在大脑完全清醒的时刻，方续诚几乎没有过这样狼狈的模样。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方续诚说。

&esp;&esp;他的眉头紧皱着，比起狼狈，更让段循意外的是方续诚眼底的迷茫。

&esp;&esp;方续诚怎么会迷茫呢？

&esp;&esp;段循从没见过方续诚迷茫。

&esp;&esp;从小到大，除了往上攀登，除了不断不断进步，不断不断让自己强大，方续诚的眼里明明什么都容不下，什么也不在乎。

&esp;&esp;所以这么多年，他从不羡慕其他的少爷小姐们过生日，不羡慕别人收礼物，不羡慕他们交朋友。

&esp;&esp;这么多年，从跟狗打架抢东西吃、抢窝睡的艾滋病患者的儿子，到铭传集团说一不二的ceo方总。

&esp;&esp;方续诚十几年如一日，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esp;&esp;他仿佛天生就没有亲情、友情、爱情那根筋。

&esp;&esp;不仅是亲情、爱情、友情。

&esp;&esp;也许因为投胎运气太差，地狱开局剥夺了方续诚的一部分情感感知能力。

&esp;&esp;除了出生那刻面对陌生世界的啼哭。

&esp;&esp;母亲夜夜拿着注射器坐在他的床头，方续诚没哭过。

&esp;&esp;母亲发病离世变成孤儿，方续诚没哭过。

&esp;&esp;把四岁的段循从车里救出来，双手双臂烧伤，方续诚没哭过。

&esp;&esp;后来，被段家小太子连累，跟段循一起被绑架，方续诚也没哭。

&esp;&esp;段循车祸进icu、段家主母病逝、铭传集团内部群狼环伺、自己无数次受伤、入院、治疗、康复，统统没哭。

&esp;&esp;他一步步走到现在，就像是拿了他过往贫瘠生命中的所有才换到如今的身份、地位、财富。

&esp;&esp;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且目标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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