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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琼转过身,朝公爵的方向走去,挑衅般地勾唇,上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这些都是你创造的,难道公爵大人现在还看不得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讽刺:“或者说,我应该叫你哥哥?”
钟明躲在忏悔室里,惊讶地都麻了。渐渐放空了自己的精神,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了,他往旁边一看,发现搭在那里的触手已经不见了。简直像是他刚刚产生了幻觉一般。
另一边,公爵又重复了一遍:“把衣服穿上。”
他的语气里没有情感波动。然而随着这句话出来,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突然笼罩在了教堂上方。
琼脸上的笑容僵住,额角泛起些许冷汗。他看着远处的那抹阴影,用力咬住了后槽牙。
他恨极了公爵这幅淡然的模样。这个副本的主人,「公爵」永远躲在黑暗中,连怪物都算不上,他更像是一个符号,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
琼神情冷厉,盯着那抹阴影。这位公爵大人最好别被他抓住任何把柄。
教堂中安静了片刻,接着,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传来。钟明透过花窗,看见琼再次穿上了那条宝蓝色的裙装。
随着他再次变成「她」,琼所有的不忿似乎都又影藏在了高贵冰冷的外表下,他轻声道:“我需要新的「客人」。”琼冷漠道:“再不来,我就不能保证还能维持现在的样子了。”
闻言,钟明眼角微跳,眉心蹙起——什么叫客人。他思考转瞬,便反应过来,恐怕就是那些玩家!
公爵答道:“快了。”
闻言,琼点了点头,往教堂门口走去。在经过第二排时,他脚步顿了顿,偏过头道:“钟明怎么办?”
他不着痕迹地朝忏悔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收回眼神,饶有兴致地看着公爵,微微眯起眼睛:“你就放任艾伯特那么粘着他?”
琼问出这句话,自然是有意试探。
阴影中,公爵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纹丝不动,微微偏过头,似乎毫不在意:“随便他。”
琼期望落空,眉心微皱。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是吗。”
接着,他抬脚走出教堂,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中。
教堂里重新安静下来。
钟明缩在忏悔室内,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透过狭小的窗户,他的视野非常受限,只能看见从戒坛往后数三排长椅,看不见公爵所在的地方。他不知道对方离开了没有,所以依旧缩在忏悔室里不敢出声。
他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和教堂外大雨滂沱的声响。钟明咬住下唇,一时间不敢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教堂中突然响起悠长的钟声。
时间来到晚上二十一点。钟明霍然抬起头——再过一刻钟就到他该给公爵送茶点的时间了!
他现在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钟明站起来,将手放在门把上,深深吸了口气,咬牙推门出去。
教堂中空旷而安静。
戒坛中的神像依旧诡异,没有丝毫有人来过的痕迹。
钟明站在忏悔室前,视线细细扫过每一个长椅,确定真的没有人,这才缓缓出了口气,放松下来。公爵应该已经离开了。钟明急忙将忏悔室的门关好,疾步走到教堂门口,推开门,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咬了咬牙将外套脱下来遮在头顶,冲进了无边的雨幕中。
雨下的实在很大,从教堂到大宅短短一段路的距离,钟明顶在头上的外套已经全部被打湿,身上也溅上了一些。
他匆匆冲进卧室,快速将被打湿的衣物换下,就赶快去厨房取了茶水和点心,赶在超过时限的最后一分钟来到了书房门口。
钟明低眉敛目,将餐点轻轻放在餐桌上,分心看了眼一旁的座钟,确认自己没迟到,这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退后半步,恭顺地站在一旁,看着公爵如常坐在红色丝绒椅子上,拿起餐盘上的红茶,不禁想到刚才在教堂里发生的事情。
公爵到底有没有发现他?
钟明拧了拧唇,心中有些不安。他当时太惊慌,看到自己身边搭着的触角时脑子宕机,现在想起来,那根触角似乎跟之前在公爵这里看过的不太一样。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那次后,他再没在公爵这里看见过他的触角。所以钟明也不太能确实是不是同一根。
但是,如果不是的话……钟明想到刚才在自己旁边的可能是别的怪物,顿时打了个寒颤。这比被公爵和琼发现还要可怕。
他额角冒出些许细汗,不敢再细想下去。
“在想什么?”
钟明冷不丁回过神,抬起头,便见公爵不知什么时候微微侧过了头,侧脸在地毯上投下些许剪影。
见钟明回神,他才转过头。钟明定了定神,问道:“公爵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公爵伸手,朝桌边点了点:“叫你坐下来,吃东西。”
钟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宽大的书桌边不知何时加了一
把椅子,顿时愣住。
见他不动,公爵端起红茶,道:“坐下吧,省得掉得到处都是。”
他声音平淡,钟明却蓦然红了脸,莫名有种被家长批评了的感觉。他嘴唇诺诺两下,无法,只好顺从地走到椅子旁坐下。
通过这几天,钟明也发现了。公爵似乎不太爱吃甜品,应该是不想让准备甜品的玛丽夫人伤心,所以每次都会让他把点心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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