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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雪,似乎格外大,大到刘楚玉以为难以熬过那个冬日。
刘子业从撑起的窗扉朝外望去,满地洁白,恰似为质那年的景象。
他竟然难得地忆起那段不堪回的过往,那时的阿姐始终坚定地立于他身畔,从不让他独自承受活着的孤寂。
“阿姐曾言感情无法自控,故而我也难以遏制对阿姐的倾慕,我甚至会不厌其烦地反复回味与阿姐的点点滴滴……尽管……如此不妥,但我无力改变。”
他停顿片刻,遂又道:“阿姐能否尝试着接受我?”
一时间,本就空旷的大殿陷入死寂……
他见刘楚玉久不言语,心下愈慌乱,倏地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
刘楚玉眼眸掠过一丝讶异,面色平静的将两人距离拉开大半。
刘子业抬起的手硬生生悬在半空。
“阿姐……”他瞳孔骤缩,蓦地红了眼,近乎执拗地盯着刘楚玉,眉头紧蹙,最后却只能从嗓子里挤出廖廖二字……
刘楚玉目光丝毫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她移步至窗边,凝视着漫天飞雪,“夜色已深,陛下可否放我离去?”
“离去?”
刘子业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似是要将她嵌入骨髓。
“我……不允,莫非阿姐全然未将我的话语置于心上?”
他紧攥着刘楚玉的手,强行将她的手置于自己心口,让她感受着胸口的剧烈跳动。
“我心中自始至终唯有阿姐一人,阿姐难道毫无察觉?莫非真要我将心剖出,呈于阿姐眼前才行。”
“陛下言过了……我要陛下的心何用?”刘楚玉冷笑一声,目光落于刘子业红肿的双眸。
她一脸冷若冰霜,所言更是冷酷绝情,仿若一把把利刃直插刘子业心口,生生将其解剖。
却无人知晓表面平静至极的刘楚玉,心里早就忐忑不安,她被刘子业握住的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刺破掌心,划出一道道血痕。
虽说眼前之人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然而他也是暴虐无常的帝王,无人知晓他下一刻会有何举动……只是她别无他选……唯有将这段孽缘从心底扼杀。
望着她沉静的眼眸,自己的话语似一颗石子落入湖中,未能激起丝毫涟漪,刘子业心头涌起一阵剧痛。
“阿姐就如此不愿听我所言?”
“慧景尚在府中等我。”
二人的言语风马牛不相及。
刘子业知道她在逃避,她在赌自己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刘子业苦笑,“阿姐总是这般狠心。”他眼中的失落像是无尽的黑夜,快要将他吞噬。
刘楚玉内心也是无比纠结,刘子业对自己的情感,她自然深信不疑,然而伦理纲常却如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二人之间。
她希望踏出这扇门,今日之事便如过眼云烟,他们之间仅存亲情。
这时,王全的声音在殿外传来,“陛下……”
刘子业本就心情欠佳,见王全欲言又止的样子,厉声道:“讲!”
“何大人在雪地昏倒了。”
原来,自刘子业进殿后,何辑便一直跪在雪中,终因受寒晕倒,引得宫人们一片慌乱。
听到何辑晕倒刘楚玉心急如焚,赶忙朝外奔去,刘子业想要阻拦却终究未伸出手。
刘楚玉像癫狂般从大殿狂奔而出,嫣红的裙摆沾满泥泞,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落一身。
“阿姐……”
刘子业也紧跟其后跑了出来,在她身后轻声呼唤着,可刘楚玉仿若未闻,所有心思都在昏迷过去的何辑身上。
王全见刘子业身着单薄,赶忙拾起殿内的大氅追了出来。
刘楚玉疾行至重华宫门前,见何辑静卧于皑皑白雪之中,他一身黑衣已被积雪掩埋,身旁蹲立着持伞的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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