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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之秋,雨水也是连绵不绝。
刘楚玉从噩梦中惊醒时,窗外正下着倾盆大雨。她浑身冷汗涔涔,单薄的寝衣早已湿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梦中那双血红的眼睛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是刘子业的眼睛,充满绝望与不甘。
"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仿佛压着千斤巨石。
颤抖的手指推开雕花木窗,冰冷的夜风裹挟着雨丝扑面而来。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庞,分不清是雨是泪。
"殿下这般容易受寒。"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刘楚玉猛地回头,弦月不知何时已立于烛光阴影处。
他依旧一袭白衣胜雪,腰间悬着那柄从不离身的细剑。烛火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衬得那双眼睛愈深邃。
"你……为何会在这里?"刘楚玉声音嘶哑,倏尔,她冷笑一声,"原来你是他的人……又是他派你来监视我的?"
弦月缓步上前,取过一件狐裘披在刘楚玉肩上:"陛下说,秋夜寒凉。"
这句话让刘楚玉突然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厉:"真是笑话!他囚我于这深宅,现在倒来关心我是否着凉?"
“冷刃呢?他和你一样也是陛下的人?”
她当真是可笑,浮沉半生,身侧竟无一可信之人。
窗外的雨声渐急,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弦月平静的面容。
他应声道:"冷刃……"
"别跟我提冷刃!"刘楚玉猛地攥紧窗棂,指甲深深陷入木纹,"他也是个叛徒!"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哽咽。
弦月眸光微动:"冷刃并非陛下的人。"
"什么?"
"那日他拒绝执行陛下的命令,被侍卫重伤后逃脱。"弦月的声音很轻,却在雷声中格外清晰,"陛下震怒,下令格杀勿论。"
刘楚玉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烛台。火光熄灭的瞬间,她看见弦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我要见他!"刘楚玉突然向门口冲去,"我要当面问清楚!"
弦月身形一闪,已挡在门前。雨声轰鸣中,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不必去了。"
"让开!"
"陛下……”弦月顿了顿,垂下眼帘,"走了。"
“走了?他去哪里?”
“陛下死了……”
刘楚玉满脸惊愕,晶亮的眸子睁得老大,嘴里不停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现在什么日子?不对……不对……”
刘楚玉将刘子业和自己死亡时间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时间根本对不上。
弦月沉声道:“陛下确实走了,就在昨夜。”
一道惊雷炸响,照亮刘楚玉惨白的脸色。她怔怔地望着弦月,仿佛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雨水从窗外斜飞进来,打湿了她的裙角,她却浑然不觉。
弦月从袖中取出一方染血的帕子,上面绣着龙纹:"昨夜大雨,华林园里,湘东王设局。陛下他……"话未说完,刘楚玉已瘫软在地。
雨声渐歇,唯有檐角滴水声声入耳。刘楚玉望着那方血帕,突然想起她被困地牢时,阿业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阿姐我多想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可是……这盘棋,朕要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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