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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看着那张噩梦般的脸,霎时白了脸色,那股苍白就连殷红的胭脂都掩盖不住,她愣愣地呆在原地,眼前只有那张令人恶心的脸,其余的什么也感知不到。
邬恒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他与此事没有什么关系,但当他看见李常平时还是忍不住一股怒气冲上心头。
当年大旱要不是这厮提议苛扣劳工粮食,他的爹娘也不会活活饿死,弑亲之仇如今再见,邬恒又怎能不恨。
李常平看着两人的反应似乎十分满意,阴森森地笑了笑,朝身后挥了挥手。
一小厮绕到李常平的身后,抬着他的木椅将他整个人都抬了进来。
瞧见那搭在椅子上的双腿,邬恒扬了扬眉,怪不得这几年李常平不出来为非作歹,原来是出不了门。
真是恶人有恶报。
李常平靠在椅背上,瞥了一眼邬恒,随意道:“你就是那个半仙?”
邬恒瞥了回去:“是我,李少爷大半夜跑到我观里来做什么?”
李常平嗤笑,伸手指着他身旁的青禾:“我还没问半仙呢,我明天的新娘子怎么大半夜地跑来找你了?”
邬恒没回话,青禾则是浑身抖地下意识朝邬恒那边挪了一步。
李常平见状瞬间沉了脸色,他拨着木轮缓缓靠过去,一把推开邬恒,停在了青禾面前。
“青禾,你还在怕我?”
青禾低着头,双眼大睁满是惊恐。
李常平冷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这么怕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毫无征兆地抬手,猛然扇了青禾一巴掌。
青禾直接被扇倒在地,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她捂着红肿的脸,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
“你不是爱偷听吗?”李常平说,“你知道我明天要打死你所以你就跑了?”
“……”
见她沉默,李常平再一次抬起了手,青禾吓地立马抬头道:“我只是来祈福的,不是想逃跑,你不信可以问半仙——”
李常平闻言转头看向一旁的邬恒:“是这样吗半仙?”
邬恒:“……是。”
“她祈了什么福?”
“……”
邬恒下意识看了一眼青禾,一时不敢轻易开口,青禾见状也赶忙道:“我求的是你的病根能痊愈,我只求了这个!”
啪,又是一巴掌。
“我跟半仙说话,让你插嘴了吗?”
“……”
那两巴掌的力道很大,青禾已经被扇的脑袋晕,嘴角皲裂渗出鲜血,漫进嘴里是铁锈般的苦涩,她流下两行泪,眼皮开始沉。
邬恒此刻也看不下去了,沉声开口道:“在神像面前李少爷还是注意一些,你如此行径,担心要遭天谴。”
李常平闻言哈哈笑了:“天谴?”
“我给你脸面叫你一声半仙,你还以为我跟我爹一样信你这些神神鬼鬼?”他猖狂道,“要我说,你这破神仙在丰和国还不如我的权力大。”
“我李常平想要谁死,谁就得死,这么多年来无一例外,你觉得你这野路来的神仙能拦得住我?”
“……”
邬恒捏紧了拳头,却也没有反驳。
李常平的狠辣他当年也见识过,这丰和国宁愿得罪李昌都不能得罪李常平,其一是李昌对他这个儿子十分溺爱,不管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
其二就是这人报复心极强,即使是这么多年没有在街上抛头露面,但要是听见有人说他的闲话,无一例外都是被拔了舌头。
所以他所说的那些话也并非是自大,在这丰和国,李常平确实比沧溟更让人忌惮。
气氛一直沉默着,李常平见他不再反驳,又靠回了椅背:“行了,闹了这么久,赶紧跟我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儿还得嫁给我冲喜呢。”
说罢他朝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神,小厮立即上前抓起青禾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架起来。
李常平拨着木轮转身:“走了啊,半仙。”
“……”
邬恒眼中映着三个人的背影,眼底满是复杂神色,青禾似乎已经麻木,被架着也不挣扎,只不过在走到门前的那段路程中,她微微侧过脸,凌乱的丝中露出一双猩红的双眼,望着邬恒的方向,眼神绝望却又带着不甘。
邬恒垂下了头,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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