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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活着,就是幸运。
宿枕青将身上仅剩的营养剂喂给他一支,在艰难咽下最后的晚饭,将人拖拽背起,不由得想起身边丫头抱怨的话语。
“少爷你呀,总是心软!”
宿枕青回头,“希望我的心软,这次能救我俩,嗯?”
借助着手里能发这微弱光的小东西,他看见颊边垂下的一缕黑色的长发。
宿枕青的呼吸开始急促,蹦跳的心脏要撞裂他的肋骨,痉挛的肌肉扼住他的灵魂。
在荒芜和空洞中,他见到了一丝熟悉,侵染整个心腔,从肢体各个角落的疼痛与酸涩叫嚣着,他与这个世界有了联系。
“我想,我真的,活过来了。”
塞尔维卡以为,自己会埋葬在星海。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不过多时,额头上的什么东西被取了下来,接着凉湿的布条在脸上擦过,然后就是脖子、后颈……
后颈!
他的腺体!
塞尔维卡闷哼一声睁开眼睛。
尚未适应的光亮使他瞳孔骤缩,肌肉反射地扣住面前虫的命门,将他狠狠按在地上。
宿枕青正在给伤痕累累的病患降温,只听一声哼,完全没有准备的他就被掐住喉咙掼到地上,坚硬的地面磕到后脑,眼前一花。
“啊!”
宿枕青疼得直想骂娘,这人好生无礼!
亚雌?
从被压制的虫的骨骼生长中可以看出,这是个亚雌。
亚雌相较雌虫有明显区别,他们普遍没有雌虫高大健壮,骨骼密度相对较低,即使个别的亚雌如果中了基因彩票,也能从背后的翼状骨摸出,他们没有用于飞行的骨翅,这代表他们在战场,死亡率更高,无法参与很多兵种和重要任务。
亚雌与雄虫外形极为相似,都无法进行兽化,辨别这两种虫,除了雄虫散发出的信息素外,便是雄虫独有的鳞尾,沿着脊梁生长从尾椎骨而出,覆盖着细密的鳞片,保护着里面大量的直接连通大脑的神经。
虽然这些鳞片对于雌虫来说实在脆弱,但作为雄虫唯一兽化的武器,无论是兴趣来临的鞭打,还是凌虐上头时给予的窒息,雌虫都要毫无抵抗的接受,必要时露出脆弱的要害,比如腺体。
得到快乐和满足的雄虫,会慷慨地绽开尾尖保护的鳞片,露出神经触贴上雌虫的腺体,同他一起感受云端,或者刺入,开花,教导他什么才是雄主和听话。
远古纯血时期的雄虫无比强大,虽没有锋利的利爪和坚硬的鳞甲,他们确拥有的强大而神秘的精神力,不止可以攻击,同样可以安抚陷入狂化失去理智的雌虫。
可随着基因科技发展以及污染,雄虫的精神力一代代减弱直至消失不见,仅作为装饰与夫夫之间小情趣的鳞尾成为释放安抚的主要方式。
“你是谁?这里是哪?”塞尔维卡并没有因为面前的虫是亚雌而放松警惕,在军团中,不乏有一些逆天改命的亚雌,战胜性别与基因的鸿沟。
“放,放开!”宿枕青挣扎地掰着掐着喉咙的手,它就像一个铁钳无法撼动半分。
塞尔维卡看出身下亚雌瞳孔中即将溢出的恐惧,像已经灭绝的柔弱的科兹米亚幼兽,拥有柔软的皮毛没有任何自保方法的小兽,在危险来临时只会蜷缩成一团露出惊恐的眼睛。
他放松了掐着亚雌的手。
“咳咳咳咳……”宿枕青不断咳嗽,大口呼吸着干裂的空气滋养即将爆炸的肺。
“恩将仇报的妖怪!”
在塞尔维卡睁眼的时候,宿枕青已经明白,这并不是他的同乡,即使抱着可怜的期颐也在对上那双银色的眼眸时瞬间破碎,只留一地的残片割破心腔。
他们语言不通,塞尔维卡意识到,在虫族广阔的星域中,不同星区、不同种族语言不通正常,毕竟即使现在的每时每秒,都有虫族的星舰与战甲深入未知的星海。
塞尔维卡又使用通用语复述一遍,察觉到宿枕青的疑惑,他确定,这里很偏僻,暂且安全。
塞尔维卡起身,向面前的亚雌道歉,即使他听不明白,见宿枕青躲避他的搀扶也识趣地退后,保持让亚雌不受危险的距离。
一番动作下来,伤口再次开裂,浸透了缠绕的纱布,没有充足的能量,即使雌虫强大的自愈力,也没有办法,赤裸的胸膛上遍布狰狞的伤口,看得出来包扎的人有些伤口处理的医疗知识,但对于塞尔维卡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只能减少他因为失血死亡的几率。
宿枕青同样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伤口裂开,即使他动作粗鲁,但并不意味着宿枕青想要他死在这里,家里剩余的纱布与药品并不多了,虽然药效很好,在宿枕青的认知里还是需要找大夫,而他没有钱。
奇怪的亚雌(拯救迷途的羔羊)
塞尔维卡处理裂开的伤口,让围观党宿枕青都不由吸气的惨状在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分毫。
察觉到塞尔维卡的停顿,宿枕青上前接过绷带,他的背后更是惨不忍睹,仿若被肆意泄愤地抽打,鞭痕压着刀口,一层又一层。
宿枕青感慨男人的生命力,这般严重的伤势,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从阎王的手中逃出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塞尔维卡的脊背,冰凉的手指轻轻擦过皮肤,这是在军团那群清醒开膛的军医手上从来没有过得温柔,相较于其他虫,军雌唯一能享受的温柔该是在死后残存尸体被裝敛之时。
僵硬的虫克制着反击的冲动,将注意力放在四周环境,这是一个低等星的外围,居住在此的居民没有享受到任何智能方面的科技福利,窄小的居住环境,整理好的金属垃圾,水台上被再次过滤仍旧散发刺鼻消毒水味的液体,这只虫的生存环境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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