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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便是最适合当他们的假想敌的人,毕竟,天下还有什么比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更能凝聚人心的?可您说,假若日后,他们不需要我这块磨刀石了,我能是什么好下场?”
永琰登基,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无他。
毕竟假若身份对调,自已会做的比这更绝。
眼下,皇阿玛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要么,他认命当了这块磨刀石,等一个清算。
要么。
鱼死网破。
恶心他们一把。
哈……想在他身上磨刀,他又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不叫他们付出点代价?
进忠。
这个人,可太合适了。
想起进忠那张带血的脸,五阿哥只觉得浑身舒畅,眼底又癫狂闪烁:“乌拉那拉氏咳疾越发严重,左不过就是这几日了,可她还想清清白白的离开人世?”
“凭什么我额娘死得那般惨烈,乌拉那拉氏却能安然离世?清白两个字她不是说倦了吗?好啊,我就让她死都不能清白!”
他想帮他额娘报仇,可手里都是些什么牌呢?
一个害了端慧皇太子的额娘,一个如同被弃天天神经兮兮的养母,一个被各种孤立只能垂死挣扎的皇子身份。
他为了这个仇,注定只能走上这条路。
既然老天对他不公,他就让对手不宁!
然而。
看完五阿哥的这出独角戏,卫嬿婉突然勾了个笑,抬手抚上自已的发髻,上面,是永琰送她的那支金钗:“五阿哥这么明事理,便再好不过了。”
是啊。
紫禁城,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这事儿——
她可早上辈子就明白了。
凭什么啊?
卫嬿婉头上的金钗,是永琰七岁那年他自已捣鼓出来的。
金钗镂空,里面藏着一支沁了毒的袖箭,袖箭的机关连着金钗的上面那朵小小的金钟花。
毒吗。
是卫嬿婉刚刚在永寿宫重新淬上去的,十分新鲜。
五阿哥纵使眼疾手快,可袖箭仍是射中了他挡在面门的手背上。
麻痹的感觉顺着手背迅速蔓延,眨眼间,他便感觉整条手臂都仿佛被无数条小蛇缠绕着,动弹不得。
恐惧、错愕,可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五阿哥按着往出不断渗着暗红毒血的手背,被自已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背脊发凉:“你难不成……想杀我?你疯了?杀一个皇子、你不会还以为自已能得什么善终吧?!”
“可五阿哥,没有你,整个皇宫有谁还会在意被处死的人,到底是不是进忠呢?”
至于善终。
没了进忠,自已考虑善终做什么。
卫嬿婉将金钗放下,面儿上挂着笑,凉薄的声音却带着森然的寒意:“皇上他老人家现在自顾不暇,总不能爬到乱葬岗去,翻翻扔出去的尸首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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