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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1页）

&esp;&esp;北路行进艰辛，偏偏还要携小世子一同前往，真的是避祸吗？卫衣对此怀有疑问。

&esp;&esp;翌日，答案就来了。

&esp;&esp;“大人，宫外有人送了东西来，说是摄政王府的萧先生奉命送来的。”陆午手中是一封信和一只锦盒，不算太大。

&esp;&esp;萧先生，卫衣第一个想起来的是萧均宁，而後才反应过来，是摄政王府的幕僚萧鸣，字凤歧的那位。

&esp;&esp;打开锦盒，卫衣手中拿着墨色长簪样的饰品，锋芒锐利，握在手里纤细微沉，触手冰凉。

&esp;&esp;“督主，这簪子看着好生奇怪。”陆午看见这簪子浑身乌漆墨色，不像是寻常簪子。

&esp;&esp;卫衣唇角一挑，将“簪子”拿了起来给陆午细看，徐徐道：“这可不是什麽簪子，你且好好看看，这像什麽？”

&esp;&esp;“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燕子，燕子，黑色的燕子，属下知道了。”陆午念叨了几遍，突然眼睛放光道。

&esp;&esp;“不错，就是乌衣骑，堂前燕。”卫衣点了点头。

&esp;&esp;他打开火漆封好的密信，规规矩矩的楷书，内容不太多，不过是十来个字而已，可他却微微一笑，舒了一口气。

&esp;&esp;“这一次，倒是没有後顾之忧了。”卫衣把手中信纸折了两折，抬手摘下明纱灯罩，将信纸放在烛火上慢慢烧掉，墨色的字迹随之变成了灰烬。

&esp;&esp;陆午低垂双眼，看着桌子上的锦盒，心里不解，既然摄政王已经战死，又何必再与摄政王府多有牵连。

&esp;&esp;那信上其实并没有什麽事情，只是写了一个地方和一个人名，至於这堂前燕是乌衣骑的信物，也是摄政王妃给的他一个人情。

&esp;&esp;乌衣骑不同於西厂的是，他们说是听从帝王，但实质上还是听从玄衣的吩咐，卫衣则不同，只要他没有了西厂提督这个身份，其实就可能会失去一切。

&esp;&esp;审问

&esp;&esp;卫衣的西厂虽然压制住了东厂与锦衣卫，但朝堂之中官吏对其俱是闻风丧胆，实则又不是那麽的稳固。

&esp;&esp;靠得不过是皇帝的心思，所谓设立与撤消不过是皇帝一句话，而今，卫衣想要维持下去，必须要表现出对陛下的顺从。

&esp;&esp;早朝之後，卫衣碰见萧均宁从御书房里出来，上前道：“萧大人这是怎麽了，失魂落魄的。”

&esp;&esp;萧均宁抬起眼又垂了下去，不想搭理他，脸上青碴薄薄，侧颊还有一道红色的划痕。

&esp;&esp;卫衣看得可笑，他们文官一向是很注重仪表的，鲜少会有狼狈之相出现在人前。

&esp;&esp;“这自从抄了柏贤王府，萧大人反倒日日如丧考妣一般，莫不是对柏贤王还要什麽愧疚之心不成。”

&esp;&esp;萧均宁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恶劣道：“干你何事。”

&esp;&esp;卫衣挑了挑眉，脾气甚好的样子，萧均宁一甩袖子，掠过他离开了，步履匆匆的，远不如当初的风流潇洒，颓然又焦躁。

&esp;&esp;卫衣的视线随着萧均宁的身影，目光触及另一道身影，步伐悠然，丝毫没有身为臣子对於皇威的畏惧，仿佛这长廊成了他自家的花园。

&esp;&esp;卫衣侧了侧身形，拱手淡笑，寒暄道：“国公爷，这是要来拜见陛下呀。”

&esp;&esp;卢国公已经是三十几许，穿着簇新整洁的朝服，颌下留了三寸美髯，长安城里文官都以此为美，对他不屑一顾道：“你这不过一介走狗，问得多小心死得快。”

&esp;&esp;卫衣微微一笑，对於卢国公的轻蔑并不愤怒，只是拱手道：“承蒙国公爷抬举。”

&esp;&esp;卢国公对他们这种人的厚脸皮，也算是有所领教，甚是高傲的冷哼一声，昂首挺胸的大步进了御书房。

&esp;&esp;卫衣看着他们，十分奇怪，这些人是怎麽有底气的，只一个皇後，他们就以为掌控了一切。

&esp;&esp;比起老国公爷，现如今的卢国公不仅沉不住气，而且惯爱甩脸色的，这愚蠢倒是一脉相承。

&esp;&esp;想到这，卫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esp;&esp;尽忠之事是要尽快的，别院里还有几个人呢，留在别院的下属回到西厂，禀报道：“督主，属下有事禀报。”

&esp;&esp;“进来，说。”

&esp;&esp;下属垂头道：“督主，别院那里的几个人以绝食相挟，要见您一面。”

&esp;&esp;卫衣坐在桌案前不说话，持笔蘸了蘸墨，下属也不过多言，直到看着督主将手头的事务处理完。

&esp;&esp;卫衣这才抬起头，缓缓道：“走，出宫。”

&esp;&esp;宅子还是当初带繁缕曾来赏梅的宅子，但经过几年的春秋变迁，俨然已经成为了卫衣手下另一个私设的西厂罢了。

&esp;&esp;门口的下属等候已久，见他骑马而来，迎了上来，道：“督主，请进。”

&esp;&esp;别苑春夏之时的梅林，只余枯枝孤寂，倒是地上绿意葱茏，花草丛生，卫衣顺着青石路进入了後堂，山竹已经早早在此等候了。

&esp;&esp;见到督主前来，躬身道：“督主，人在这里。”

&esp;&esp;卫衣点了点头，推门而进，花甲之年的老者颓然坐在房间里，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抬了抬头，刺目的阳光令他不适的闭了闭眼，已经两日没有水米沾牙，此时见到卫衣来还中气十足。

&esp;&esp;“卫衣，果然是你。”

&esp;&esp;“大人竟然还记得我，卫衣荣幸之至。”卫衣推开窗子，闷闷的房间瞬间散进一些清凉来，老者也有了些精神。

&esp;&esp;老者沉了沉声，抬眼道：“是陛下命你来的。”

&esp;&esp;“非也。”出乎意料的，卫衣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时候，卫衣完全没有必要说谎的。

&esp;&esp;老者很惊诧道：“不是陛下？”看向卫衣的目光变了变。

&esp;&esp;“是也不是。”卫衣回答得不清不楚。

&esp;&esp;“你究竟有什麽目的，索性只说了吧。”

&esp;&esp;卫衣点了点头，转过身徐徐道：“本座当年也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当初只有几位大人在重华殿里，先帝爷说了什麽，难道不是几位大人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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