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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行的七人不知道自己与赈灾队伍错过,就算知道也不会折腾着回旧地领粮食。
十天后,站在临照县,已经能闻见海腥味。九月初的天气,沿海的树叶还没黄多少,但是七人已经冻得脸色青紫。
沿海城市风大且潮湿,若不是一个个的出于贫贱,一定会水土不服。
这一路亏了有要饭的经验,虽然艰难,好在活着到了海边。
城门口依然有人盘查,但是边城距离府城太远,消息传送起来就要费工夫,逃荒逃到临照的也不多。只是七人没有路引没有详细家乡住处,守门的不敢将人放进去。
临照这地方,没多少土地要操心,哪年都有海水淹了渔村的事儿,对于内地发洪水还觉得他们大惊小怪。
但是人在城门口蹲着也不是个事儿,想着今年盐田那边缺人,就跟幕僚商量着要不就把人收下。
幕僚对临照的人口知道的最清楚不过,紧缺的是青壮,那两个年岁大的,稍微长一长就能下盐田劳作了。
七人被守门的衙役带到县衙时,太阳西斜,金红的夕阳下,衙门的牌匾镀上一层光辉,温暖耀眼。
后衙里,幕僚交代值守的文书,将七个孩子的情况记仔细了,回头还是要上报到府城的。
文书心里便有了数。海边的小县城,想要迁人进来千难万难,出海打渔的每年都得往海里填人,盐田活计繁重,导致成亲的小年轻都没力气生孩子。
这是要留下七个,回头给他们落户办户籍路引的意思。
文书简单问了几人从哪来,家中还有几口人,上三辈得记录,本人的年岁身体特征也得记录。
来县衙的路上,柳承跟竹叶青就小声商量的几种可能,临照县让他们落脚是最好的一种,最差的,就跟椒城县似的提心吊胆。
所以此刻文书问话,端坐在桌案后头提笔准备落字,柳承挨个把自己人看了一圈,才沉稳清晰的与文书对答。
“你们是一家子?”
“回老爷,是。”
“哎!可不敢叫老爷,喊叔就行。瞧着可不像一个娘生的。”
办公之地就这么大,又快到下衙的时辰,即便文书声若蚊蝇的嘀咕,几人还是听见了。
“那个老大,几岁了,叫甚名儿?”
柳承道:“我大哥叫叶青竹,今年……十三了。二姐叶菱儿,十二,菱角的菱。”
文书写着写着顿住了,抬头看着一溜叫花子似的孩子,奇怪道:“他俩哑巴?”
柳承摆摆手:“不不,我念过几年书,兄姐都老实惯了,有点怕,呵呵。”
菱角拿眼睛挤挤竹叶青:咱啥时候姓叶了?
竹叶青:不知道,这小子瞎编的呗。你记得自己姓啥?
菱角:不啊,但是他俩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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