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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最后几米，贺之昭风尘仆仆走来，不慎被自己的行李箱绊了脚，但好在没摔倒，只是踉跄了一下。

&esp;&esp;许添谊面无表情，一把接过行李箱，再塞过去一束花：“欢迎贺总，这边请。”

&esp;&esp;贺之昭接过花，看了看，抬眼望他，微笑说：“谢谢。”

&esp;&esp;一对视，许添谊千言万语含在嘴边，腹稿几十遍的自我介绍统统作废，心中有隐约的失落，又或者，是愤怒。

&esp;&esp;因为贺之昭表现得太自然正常了——这并不是对他不正常有所希冀，而是指，他果然没有认出面前的这个员工是许添谊么？

&esp;&esp;尽管公司内大家早已习惯，都喊许添谊为许秘、小许，零星几个喊全名，但是在系统中，许添谊的名字和所有人一样，都是英文名加姓氏，默认头像。没有见过人或照片，无法联想起来，大概也正常。

&esp;&esp;此时此刻，失望的许添谊只想拎着贺之昭的领子，说，我是许添谊啊，你忘掉了吗？

&esp;&esp;许、添、谊。

&esp;&esp;是你丢掉的、忘掉的许添谊。

&esp;&esp;下一秒，贺之昭打破幻想，轻轻接过自己的行李，说：“我自己来吧。”

&esp;&esp;他站定在许添谊面前，像每个想交朋友的人那样真挚，认真道：“好久不见。小谊。”

&esp;&esp;小谊。

&esp;&esp;许添谊的职业微笑僵在脸上，不可置信。

&esp;&esp;反应过来，立刻恨得牙痒——原来你早知道我是许添谊。

&esp;&esp;你是怎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喊出这么亲昵的名字的？

&esp;&esp;你不害怕吗？你不于心有愧吗？还是你早就忘了以前也认识一个许添谊？

&esp;&esp;贺之昭似无察觉，接着说道：“当时你说，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可以踹你两脚，或者在机场把你摔在地上。”

&esp;&esp;在许添谊惊异、阴晴不定的目光中，贺之昭冲他伸出双臂：“但是我还是不想那么做，所以还是抱一下吧。”

&esp;&esp;霸道总裁俏秘书

&esp;&esp;“哎呀，这一路，是够颠簸的哈。”七人座的商务车里，王磊和贺之昭一起坐在中间排，前者主动打开话题，“飞机也得十多个小时吧？不容易。”

&esp;&esp;“颠簸？”贺之昭礼貌道，“还可以，今天天气不错，气流平稳。”离开故土太久，这中文不算流利，有些一板一眼的。

&esp;&esp;王磊忙解释：“不是，我说的是你远道而来，折腾，哈哈哈。要不我们还是说英文？”

&esp;&esp;“没关系。”贺之昭道，“我是该练习一下中文。”

&esp;&esp;虽然工作邮件都是用英语书写，但公司里基本都是大陆人，即便是港澳台或新加坡的同事，也可以用普通话顺利沟通。

&esp;&esp;“好，你看后面还需要什么，缺什么，都可以给许秘书说。”王磊开始吐字夸张到饱满，说着说着，头往后扭，“小许，看着给贺总安排，这两天倒时差肯定辛苦，多照顾照顾。”大有提点之意。

&esp;&esp;“好的。”许添谊调动起仅剩的全部礼貌，冲他们两个点点头，错开了贺之昭投过来的目光，“贺总有需要随时和我说。”应付完就重新扭头望向了车窗外。

&esp;&esp;王磊好容易把场子暖起来，这下又冷了。他哀其不争，若他是秘书，现在早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前赴后继，什么都准备上了，何必摆出这架势，坐在后面一句话都不说呢！

&esp;&esp;他又问左边的人：“对了，您之前是不是也在这住过？”

&esp;&esp;“是的。”贺之昭倒是有问必答，“住过十二年。”

&esp;&esp;“哟，那可真不短，我是北方人，也就在这呆了八年。还记得住哪片儿么？现在城中心几个区都合并了。”

&esp;&esp;“的确没有了。”贺之昭道，“原来住的大院，前几年去看过，已经拆掉了，现在建了商业街。”

&esp;&esp;“是，一年一个样。祖国的发展，日新月异。”王磊感慨，“咱们几个，都不算太地道，但许秘书是本地人。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要找什么，也能问他。”

&esp;&esp;许添谊的呼吸骤然紧绷，没听见贺之昭回复了什么。

&esp;&esp;好在这无非是最轻微的症状，他只是熟练地微微垂头，把不适的感觉硬捱过去。

&esp;&esp;贺之昭是笨蛋，贺之昭是笨蛋。

&esp;&esp;一路聊至公司，行政部在pantry做了个极小的欢迎仪式，摆放点心零嘴，奶茶一杯杯也码得齐整。

&esp;&esp;旁边的电视上播放了集团的宣传片，没人在看，大部分人忙着拍照发朋友圈。等贺之昭发完言，普通员工开始吃东西，高管聚到会议室开会。

&esp;&esp;门一关，几个人坐好，许添谊完成投屏等一系列的工作，王磊开始向大家介绍占据中心座位的贺之昭，主人公露出营业笑脸，算是开场白。

&esp;&esp;紧接着，王磊负责汇报近期的几项基本工作。

&esp;&esp;目前，最受关心的是集团位于市中心的两个商场。商场的地理位置优越，也意味着竞争残酷激烈。

&esp;&esp;三年前，由于地铁站的另一个出口新开了间商场，背靠某知名香港集团，定位更加年轻，入住不少潮流品牌，吸收了绝大部分的客流。

&esp;&esp;在陈彬彬执政后期，即便是双休日，商场楼上也几乎没了什么客流量，只有地下一层的小食餐饮略有人气，路过地铁站的人会过来吃顿简餐。

&esp;&esp;饭点，穿着蓝黄外套的外卖员穿梭其间，如同回光返照的光景。

&esp;&esp;今年年初，一些坚持不了的独立品牌选择了退租，地下一层的饮品店跟着换了一波，楼上不少店铺也关闭了，后继招租效果不理想，出现了空置率。

&esp;&esp;“邱虹说招标书快做好了，还是能找的都找上，广撒网。争取能有比较好的突破。”王磊切换ppt，“之前合作的ancy，大错没有，但确实给的方案普遍没什么新意。我们接下来还是想做得年轻化一点，利用商场门口那块草坪，搞一点后备箱集市啊，演出啊，把现在小年轻喜欢的东西弄过去……”

&esp;&esp;因为热，贺之昭脱掉了大衣，里面是一套戗驳领的西装，即便为第一天上班还是堪称隆重。

&esp;&esp;最上面那颗纽扣靠近胸，紧绷着，衣服因动作勾勒出几道沟渠。

&esp;&esp;他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答：“招标的事情，请小谊跟进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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