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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了?”
及川彻从新干线上下来,立刻接到了岩泉一的电话,听到岩泉一熟悉的声音,他停住脚步,身后不断从新干线上陆续下来人。
他就像是一颗落在河水中间,却凭借一己之力分隔河水的石头。
及川彻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地说道:“和好了。”
“我就知道。”身处宫城县家里烤着壁炉的岩泉一看向大雪之后的晴天,吃着新年剩下的年糕。
“比我想象的容易——”及川彻说着,眼泪未经过他的同意甚至毫无预兆的落下来了,他极力保持声音的稳定性,但还是嘶哑地变了腔调,“我不知道我……”
“你可以的。”岩泉一的声音坚定又稳固的传入他的耳边,“你现在已经可以了及川,你可以爱他了——也有资格被他爱了。”
你那些微不足道的自尊,终于放过你了。
在和雾岛源司分开的三个小时后,及川彻听着老友的声音,终是忍不住在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新干线站点上放声痛哭。
2018年2月中旬及川彻返回阿根廷,参加新一年的联赛,也是他加入阿根廷国籍的首战。
雾岛源司和及川彻开启了异国恋,重新开始恋爱很滞涩,他们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久得多,再加上时差的缘故,两人的聊天的时间总是间隔很久。
唯一能够凑上的就是及川彻下午下训吃晚饭和雾岛源司早起晨练的时间完美融为一体。
他们带着蓝牙耳机,相互听着对方声音,起床和睡觉。
和及川彻在东京的分别,及川彻的笑容并没有那么赤诚,虽然及川彻爱他这点毋容置疑,但雾岛源司不想在像以前那样无知无觉地被爱了。
他必须找到答案。
2018年8月。
雾岛源司去见了父亲。
很难说雾岛源司父亲不爱他,只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或者追求,雾岛源司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并不在父亲人生的首位,他也不甚在乎。
雾岛源司从小展现出极强的理学天赋,但正所谓上天打开一扇窗,必然会为你关上一扇门。
他由于注意力过于集中,记忆力和观察力更是可怕,无法同时做两件事的,而且容易被数字和图形控制,忘记周围的事物。
这些事情让他在幼儿园开始就备受欺负,趋利避害让他几乎不与人交流。
但父亲当时的理念认为所有的天才都或多或少有这些表现,不说别人,就连他小时候都是如此,他给源司的解决方案就是让源司辍学在家学习。
直到儿时一次误食大量花椰菜食物中毒,被抢救回来后,才获得将多余信息进行处理的能力。
这或许也曾是他旺盛生命力的证明,他和及川彻一样,总是孤独又野蛮的生长着。
因为那次生病,父母因为教学理念不同而彻底分居,母亲一面追求自我理想,一面照顾他,直到心力交瘁,而父亲只会在连母亲都应付不了的情况下出现。
雾岛源司从不怪他,他很少从一个人身上期待什么,除了及川彻。
“我真没想到,你还会主动来找我。”
东京大学的校园内,雾岛父亲是有名的教授,本姓佐藤,时不时有学生向他鞠躬,称呼为佐藤教授。
“我以前不喜欢你打排球,但现在时常看见你在电视和网络上,又觉得还好你打了排球,你现在和以前好大的不同。”
大学校园的氛围轻松又惬意,冬日的暖阳并不热烈,雾岛源司眯着眼甚至能看向太阳,“不会觉得我浪费才能?”
“三十岁的时候或许会,五十岁就不会了。”佐藤教授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虽然作为不负责任的爸爸还挺奢望和你多呆一会儿,不过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你生病的时候及川——确实来过。”
“那孩子很爱你,在icu里哭得很厉害,很自责,他觉得是他让你变成这样的——我很少觉得人类的感情能够超越理性,但你很幸运,能遇见他。”
父亲的话在雾岛源司的预料之中,他生病的时候以为自己梦见及川彻,其实就是及川彻本人。
这世间也没有奇迹,他以为自己能和及川彻心灵合一,但其实都是病中及川彻告诉他的。
父亲的记忆力不亚于自己,雾岛源司听完父亲对当时场景的描述,沉默了许久,然后就要起身离开。
“死亡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是太沉重了,虽然我不甚了解及川为人,但我觉得每个人都会这样,及川直面了你在生死之间的时候,这对他来说很沉重,你能明白吗……”
父亲的话让雾岛源司觉得很受冲击,他怔然站在原地。
“我一直能理解你,我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透过上帝开启的窗户,能够欣赏到很多普通人永远无法领略的风景,但也恒久被关进了名为知识的高塔之中……”
“但源司——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幸运,有人撬开了你的门不是吗?——但即使是这样的人,亦有脆弱之面,他承担着开门带来的风险——所以现在走出高塔的你,打算怎么守护他?”
2018年9月。
日向翔阳的名号开始震荡日本排球界,他在巴西沙滩排球联赛中获得亚军,和及川彻做下了不同的选择,重新回归日本。
日向翔阳的人缘极佳,在宫侑的组织之下,众人在饭团宫开了日向翔阳欢迎会。
在宴席的空档,雾岛源司在阳台吹风,又忍不住想到那个两年前那个迷惑的里约夜晚,跟天上掉馅饼似的见得了日向翔阳,于是他把日向翔阳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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