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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自己,这些年案牍劳形,已是面有沧桑。
听闻金陵多才子,周言礼那长相在京里也算是独一份了。
万一,南边的男子多如周言礼一般,品貌昳丽呢?
念兮又是个最看重皮相的。
他越想心下越觉得不安。
只一心打马狂奔,直到黄昏时分赶到渡口。
风陵渡口,夕阳下风平浪静,又哪里有佳人的身影?
她已经走了吗?
他又晚了一步。
裴俭满心失落。
关心则乱,他甚至都没有想过他一路快马加鞭,念兮即便一早出发,也不至于半点也赶不上。
他只在心里思索着,在下个渡口,他该用什么理由哄得念兮回头呢?
直到这时,裴俭才深刻意识到,他从前的忙碌与漠不关心,对她有多大伤害。
今日他若不是一国丞相,他没有那样大的权柄,也就没有那样大的责任,他完全可以再包下一艘船,寻念兮而去。
再不是如今这样,望着流水迢迢,无能为力。
裴俭曾以为是他撑起了他们的家。
可是不然,这个家是念兮给他的,没有她,他做的再好,爬得再高,也只是孤家寡人。
……
为了能早早到达渡口,李氏与念兮天微亮时便已出发。
谁知路途不顺,官道抢修,温府的马车只得掉头,另寻一条较远的路绕过。
这一来二去,便耽搁了时辰。
好在他们早包了一条船,行礼一早就运到船上,即便再晚,也影响不大。
只是坐了一日的马车,人都快要颠散了。
念兮只觉得浑身肉疼。
李氏倒精神奕奕,“你这是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就累成那样。”
念兮不语。
很多时候,她也觉得自己身娇肉贵的麻烦。
然后,便不由地想起那个人。
李氏问,“你这回走,他可知道?”
念兮摇头,反问道,“我为何要跟他说?”
那日在珍宝阁,李氏离得最近,裴俭对念儿什么样,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只看那个劲儿,她就知道,这两人之间且断不了。
不过是隔阂太深,才一直拧着劲。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做娘的是不准备劝的。
爱折腾便由着他们折腾去。
有劲折腾说明年轻!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总算在黄昏时分到了渡口。
才下马车,杏月便示意念兮往前看。
念兮抬头,恰好裴俭转身。
一下子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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