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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许冥：“……”

&esp;&esp;对方的语气太过认真，以至于许冥自己反倒有些懵了。僵了一会儿，方再次找回自己的声音：

&esp;&esp;“那什么，我刚才那话可能有些冲动了……倒也不一定要答复什么的，毕竟我也不是当事人……”

&esp;&esp;“不。我觉得这很有必要。”施绵却打断了她的话，“我认同你说的，所有的好心都值得被记住，一个将善意不当回事的组织，也确实很难得到认同。”

&esp;&esp;“这也是你刚才一直敷衍我的原因吧。”

&esp;&esp;许冥：“……”

&esp;&esp;“能够将那么长的日记完整复述，对其他事情的记忆应该不至于那么坑坑洼洼。”施绵吐出口气，“那不如另外做个约定吧。”

&esp;&esp;“那个骗走道具的女孩，我会尽快给你答复。如果你对我给出的答复满意，就再约个时间，好好谈谈你在宏强里的经历，好吗？”

&esp;&esp;……

&esp;&esp;许冥唇角微抿，却没直接答应：“能问一下，你们打听这种事情，到底是为了……”

&esp;&esp;“和那些灵魂的目的一样，救人。”施绵毫不犹豫，“知道得越多，后来的人就安全。”

&esp;&esp;“但你不必有压力。我说了，可以等你认同我们之后，再继续合作。现在这半信半疑的，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

&esp;&esp;“……”许冥做了个深呼吸，终究是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

&esp;&esp;“那就这么说定了！”施绵笑了下，飞快地将手中文件又翻过一页，“那这部分就先跳过了，接下去，我还有几个别的问题想问你……”

&esp;&esp;……

&esp;&esp;说是“几个”问题，其实也就两个。

&esp;&esp;一个是关于许冥当前的精神状态，有无噩梦或幻觉之类的症状，再或者是ptsd——不仅如此，她还提供了一个电话，说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去他们那里做心理辅导，甚至还可以选择催眠，忘记在宏强中的可怕经历。

&esp;&esp;另一个问题，则让许冥有些费解了。

&esp;&esp;——施绵她认真询问了自己对于老李的了解，具体到方方面面。还特意打听了下，在老李出事前的前几天，他是否有提到什么特别的经历，又或是产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esp;&esp;许冥平时和同事交流不多，这方面真答不出来什么。对方也没继续追问，看出许冥不太舒服，很快便起身告辞了。

&esp;&esp;临走前还指了指许冥的包，笑吟吟道：“你这包倒是挺好看，粉粉的，好别致。”

&esp;&esp;“……”许冥看了眼快被鲜血染成大红的包，明智地没有吱声。

&esp;&esp;将施绵送出门，她转头就取了些清凉油涂脑壳，边涂还边思索。

&esp;&esp;“果然，关键在老李？”她无意识喃喃出声，“不过人都死了，他们还问这些做什么？”

&esp;&esp;“估计为了研究传播方式吧。”

&esp;&esp;一个凉凉的声音忽然从角落传来，许冥转头，正见鲸脂人一扭一扭地从床底滚出来。

&esp;&esp;对上目光，它明显僵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继续扭呀扭地往前，一屁股坐在了许冥放在墙角的体重秤上。

&esp;&esp;“……”无声心疼了一下自己的体重秤，许冥直接道，“麻烦说详细点。”

&esp;&esp;“我才不，说太细了不就显得我没价值了吗。”鲸脂人毫不掩饰地开口，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将信息差作为自己保命的手段。

&esp;&esp;许冥默了一下，转头就从抽屉里拿出空调遥控器，对着空调就开始调温度。

&esp;&esp;“诶诶，别别！”鲸脂人当即跳了起来，因为太激动，脚下还突兀地长出了两条大长腿，整个人看着就像是霍然站起的北极兔——当然没那么可爱就是了。

&esp;&esp;“别别别，犯不着犯不着……我只是说不会讲太细，又没说要保密。”那鲸脂人咕哝着，眼看着许冥将遥控器又收起来了，方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

&esp;&esp;“人类那边知道多少我不清楚，不过对非人而言，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知识点。”它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怪谈的影响，是由非人传播的。”

&esp;&esp;“……”许冥皱了皱眉，“这我知道。”

&esp;&esp;“笑死，你知道个什么呀你……”鲸脂人本能地又开始放嘲讽，对上许冥的目光，又瞬间蔫了上去，“我的意思是，你可能了解得不是很透彻。”

&esp;&esp;“我说的非人，实际包含了两个部分。前者包括但不限于持有根的死人，和异化根；后者则要纯粹一点，单指死人。

&esp;&esp;“能将活人拉进怪谈区域的，只有死人。可具体会拖进哪个怪谈，则取决于他生前被人种下了哪一枚种子。”鲸脂人幽幽道，“你不是奇怪为什么那些正常人也能进入宏强吗？道理其实很简单。”

&esp;&esp;“因为老李生前就被种下了宏强的种子——或许是在他研究那个怪谈的时候，或许是在他不停琢磨这事的时候。而当他死后，这颗种子就发芽了。

&esp;&esp;“它就种在老李的灵魂里，牵引着他的灵魂往宏强去。而在这个过程中，他飘荡的灵魂又接触了你们……”

&esp;&esp;“所以我们就跟着一起进入了宏强。”许冥喃喃道。

&esp;&esp;她这才想起另一件事。那天加班的时候，邱雨菲曾抱怨过，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太凉。

&esp;&esp;……可仔细一想，现在也才四月底。谁会没事开空调？

&esp;&esp;有些灵体出现时温度会变凉倒是真的。

&esp;&esp;“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吧。”鲸脂人伸了个懒腰，随意摆了摆手，“所以这事从人类的角度来说，其实挺难控制的。”

&esp;&esp;“这世上每天死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谁的身上被种了种子，谁身上没有？那么多灵魂漫无目的地飘来荡去，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去哪儿，路上又会接触谁，影响谁？更别提，有些家伙就是喜欢浑水摸鱼，帮各种怪谈扩散传播……这谁管得住啊。”

&esp;&esp;“帮助传播？”许冥不觉坐直了身体，“为什么？”

&esp;&esp;“那理由可多了去了。”鲸脂人嗤笑一声，“找乐子、找补品、找对象……有的是想要进某个怪谈却进不去，只能广撒网等别人为它开道；有的是把怪谈当成自己的共生体，帮它找猎物的同时，自己也分一杯羹……”

&esp;&esp;“这个世上，坏心眼的人多，坏心眼的非人更多。你管得到谁啊？”

&esp;&esp;“……”

&esp;&esp;许冥本想说你，然而转念一想，又默默将这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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