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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1页）

&esp;&esp;“这回保证好吃！”佳慧想起昨天的情形，也忍不住好笑?，一边用搅拌机打淡奶油，一边道：“那么大一个榴莲，不能光我一人?吃，今天你们必须都尝尝！真的，闻起来臭，吃起来可香甜了！”

&esp;&esp;淡奶油里加了少许糖，搅打得有了纹路，佳慧便?把榴莲肉从冰箱取出来，用勺子按压碎了，搅拌进奶油里，然后她把饼皮平铺在盘子里，一层饼皮一层奶油榴莲馅。正铺着?，七宝和冯小河贴完对联从外面进来了，两人?带着?一身寒气，跑到炉边烤火。七宝一坐下就吸鼻子，“什么味儿？这是什么味儿？”

&esp;&esp;奶奶笑?呵呵地说：“你妈在做蛋糕。”

&esp;&esp;七宝便?兴冲冲朝佳慧跑过来，近前看了一眼又跑开了，站在门口皱眉道：“妈妈，你又在吃臭粑粑吗？”

&esp;&esp;“你尝尝，做成蛋糕很甜的！”佳慧哄她。

&esp;&esp;“我不吃，明明就很臭！”七宝噘嘴道：“你看三妹都跑过来了！”

&esp;&esp;三妹进了屋，径直到佳慧旁边，摇着?尾巴想讨口吃的。屋里的几个人?都笑?起来，就见三妹忽然又急急地奔向屋外，冯小河跟出去一看，原来是姑爹骑着?三轮车到了。、

&esp;&esp;天阴阴的像要下雪，空气湿冷湿冷的，文琳和苗苗等人?一来便?都往厨房里钻。姑姑也是一进门就吸鼻子，说：“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esp;&esp;屋里的人?又笑?了起来，七宝告状道：“姑婆，是妈妈搞的！妈妈在用臭粑粑做蛋糕！”

&esp;&esp;佳慧端上刚做好的榴莲千层，说：“来得正好，都过来尝一尝，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esp;&esp;姑姑和姑爹听说蛋糕里面有榴莲，都直摆手，说吃不惯这个，文琳却切了一块，用小勺子挖着?吃，还?说：“这个蛋糕外头?卖得可贵了！就这么一小块就要三四十?，你们都别吃，留着?我吃！……大嫂，真好吃！”

&esp;&esp;佳慧倍感欣慰，说：“看！终于来了个识货的人?！”

&esp;&esp;苗苗和姑姑看她吃得那样香甜，忍不住都尝了一口。苗苗诧异道：“真的哎，吃着?一点也不臭，很香甜的。”

&esp;&esp;于是奶奶外婆也放下成见，品尝起了千层蛋糕。姑姑吃了几口点评道：“主要是这个奶油味道好，榴莲包裹在里头?也变好吃了。下回你别放榴莲，放点其他水果，肯定?也好吃。……来，七宝，你也来尝尝。”

&esp;&esp;“我不吃臭粑粑！”七宝噘嘴瞪着?一屋子同流合污的人?，带着?狗跑到堂屋去了，“三妹快出来，你也别吃！会变臭！”

&esp;&esp;大家哈哈笑?着?，把一个千层蛋糕吃了大半。还?剩下小半，被佳慧放进了冰箱。大家围坐在火炉和餐桌边，喝着?茶，聊着?文佳和林芬的火车到了哪里。姑姑想到两个孩子赶路辛苦，就很心疼，说：“他们早上四点钟就起了床，六点到的车站，就怕路上人?多车多，公交车误了点，赶不上这趟火车。”

&esp;&esp;冯小河便?问：“晚上大概几点到市里？我去火车站接他们。”

&esp;&esp;“估计要到十?一点，”姑爹道：“太晚了，我跟文佳说了，让他们打个车回来。”

&esp;&esp;“家里有现成的车，还?让孩子打什么车！”奶奶嗔怪着?，吩咐冯小河：“晚上你吃了饭，从从容容地开车去市里都来得及，别听你姑爹的。”

&esp;&esp;姑姑和姑爹也担心年底火车站人?多，不好打车，便?不再推辞。喝了几口茶，大家便?帮着?往堂屋端菜。团年饭因为要祭祖，照例要在堂屋里吃。冯小河先把烤火炉上煮得浓香扑鼻的羊肉火锅端上了桌，又去面包窑里端出来一盘滋滋冒油的烤排骨。奶奶揭开灶上的蒸格，两层格子里摆着?十?几个碗，碗里装着?切好蒸熟的各种丸子、肉糕、粉蒸肉和腊肉熏肠等，把碗翻扣到盘子里，便?可以?往桌上端了。

&esp;&esp;这当儿佳慧也打开液化汽灶，开始大火炒菜。一道西芹百合、一道马蹄小青菜，绿是绿白是白，看着?清清爽爽。最后再煎一道全鱼，团年饭的菜便?上齐了。

&esp;&esp;堂屋里也是一片忙碌，七宝和苗苗跑来跑去，帮着?摆碗筷，冯小河倒酒，奶奶往边桌的小香炉上敬了一柱香，烧过纸祭过了祖，冯小河便?带着?七宝跑出去放鞭炮。

&esp;&esp;长长的鞭炮铺在晒谷坪上。苗苗紧紧搂着?三妹，佳慧也把两只猫叫了进来。就听外面劈啪一声，随即密集的鞭炮声炸得山响，放鞭的人?一前一后跑进来，七宝刚进门就兴奋地大叫：“妈妈，是我放的鞭！爸爸握着?我的手放的！”

&esp;&esp;等鞭炮声熄了，晒谷坪上满是红纸屑，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大家围着?桌子坐定?，热热闹闹地吃起团年饭来。

&esp;&esp;饭后姑姑和姑爹帮着?收拾了餐桌，便?回家去准备明天的团年饭，文琳也去帮忙。佳慧闲着?无?事，带着?苗苗和七宝去挑荠菜。三个人?各拿一把小铲，提着?小竹篮到了隔壁旁边的田里。这边种着?萝卜白菜，都长得青油油的。田埂边果然长了许多嫩嫩的荠菜，三个人?一起动手，一会儿功夫就挑了大半篮，临回家时，佳慧又从地里拧了一颗白菜和几根萝卜。

&esp;&esp;厨房里早就开窗开门透了气，里面没有榴莲味了，七宝便?不再嫌弃，下午和姐姐在餐桌的一端看书?写作业，佳慧和奶奶外婆在另一端包馄饨，每隔一阵就打开手机看看，给大家实时播报文佳和林芬的行程。到傍晚姑姑姑爹过来的时候，林芬在群里发信息，说他们终于在江市的火车站里挤上了回平安市的火车。

&esp;&esp;大家就着?这个好消息，煮了新鲜的荠菜馄饨，就在暖和的厨房里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姑姑还?把饭菜发到了家族群，引得火车上的两个人?一阵哀嚎。

&esp;&esp;“荠菜馄饨！”文佳发语音喊：“我也爱吃！妈，带点生馄饨回家，等我们晚上回来吃！”

&esp;&esp;于是姑姑和姑爹回家时，被塞了两大碗肉菜和一大袋生馄饨。姑姑不要，说家里菜多得很，奶奶道：“省得你回去再做。把这些?菜放蒸锅里温着?，你们先睡，等孩子们回来了，自己下点馄饨就能吃。”

&esp;&esp;姑姑只好把菜提上了。奶奶又叮嘱道：“明天迟点团年，大老远回来，让孩子们多睡会儿。

&esp;&esp;可怜我的佳和芬哦，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esp;&esp;“饿是不会饿的，”姑爹笑?道：“火车上又不是没有方便?面火腿肠。这年头?哪里还?能饿着?人?了？”

&esp;&esp;外婆便?问：“火车上难道还?能烧开水？”

&esp;&esp;“火车上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开水，想喝就去接，可方便?了。”冯小河说：“还?卖各种零食玩具，卖的人?跟说相声似的。长途车上还?卖盒饭。只要有钱就不会饿肚子。”

&esp;&esp;这番话不仅让两个老太太听住了，连苗苗和七宝都对火车万分神往，七宝忙问她爸：“火车上卖什么零食和玩具？好吃吗？好玩吗？”

&esp;&esp;冯小河认真回想一遍，说：“比方说内蒙古的奶贝啦，闪光陀螺啦，会发光的小火车啦，怎么刺都穿不破的袜子啦……，很多很多。前几年都有卖的，也不晓得现在还?有没有。可有意思?了那个闪光陀螺，以?后要是坐火车碰到了，给你俩也买一个……”

&esp;&esp;于是当晚，七宝在睡梦中?不仅看到了分别很久的二叔和二孃，还?看到了火车，白亮白亮的，跟图画书?里一模一样。车上有两个人?，一边耍着?个比小木屋还?大的闪光陀螺，一边说着?相声，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esp;&esp;团年宴

&esp;&esp;腊月三十早上，佳慧睡到自然醒，看看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天光，以为?才六点多钟，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esp;&esp;屋里很安静，被窝里很暖和。怀里的小姑娘睡得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可?爱极了。于是佳慧也不想起床，继续躺着?迷糊了一会儿。这时房门却忽然开了，冯小河裹着?一身寒气走进来，说：“起床起床！两个懒虫快起床！”

&esp;&esp;佳慧闭上眼睛装睡，冯小河却到窗边刷地拉开了窗帘，又把他的冰手伸进被窝，胳肢了七宝一下，又来胳肢佳慧，笑呵呵地说：“还不起来吃早饭！”

&esp;&esp;床上被闹醒的两个人都生?了气，一个道：“你怎么这么烦人！”另一个直往被子里缩：“爸爸真讨厌！不理你了！哼！”

&esp;&esp;冯小河得意洋洋地站在床前，宣布道：“下雪了！谁要起床跟我一起堆雪人？”

&esp;&esp;七宝立刻当了叛徒，从床上坐起来，朝她爸伸出双手。冯小河把闺女抱过来，帮她穿好了衣服鞋袜，又斜睨佳慧道：“怎么?这?里还有一个懒虫？”

&esp;&esp;“妈妈，快起床！”七宝扑上来搓揉着?佳慧，“我们一起堆雪人！”

&esp;&esp;佳慧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先堆，等会儿我来检查，看谁堆得好。”

&esp;&esp;那父女俩便?牵着?手下去了。佳慧继续躺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穿衣起床。站在窗边朝外望，就见外面山头已经落白了，天空中还搓棉扯絮般飞着?雪片。

&esp;&esp;她打着?寒噤，洗漱好了下楼去，外面院子里也是一片银白。父女俩正在晒谷坪上撅着?屁股滚雪球，晒谷坪边沿已经堆好两个小雪人。七宝戴着?帽子围巾手套，捂得严严实实的像只小笨熊，拿手拍出一个小雪球，抱着?走到她爸旁边时，看到冯小河蹲着?，便?朝他身上一扔，哈哈大笑着?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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