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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岛额角暴起青筋,抑制住想捏人的冲动。
2013年的开头并不是很一帆风顺,月岛川光在九月底做的心脏手术,状态似乎还算不错,脱离重症监护三个月后忽然又出了事情,所幸恰好碰上翔子去看望,发现的早,现在正在急救室中。
收到消息时月岛黑仪刚在便利店结账,拎着塑料袋走到门口时才发现外头飘着细雨,打电话给千绘,后者温声细语地安慰她不需要担心,她就在东京出差,现在正在赶过去的计程车上。沿途看着翔子发来的一条条消息,手机屏幕上是一层细碎密集的雨滴,黑仪用指腹蹭掉,才发现雨开始慢慢变大。
捏着手机的指尖是凉的,四肢的温度渐渐褪了下来,头脑却热的有些发昏。
回想起来千绘的忙碌程度和她对家人的爱成正比,从小时候总是腻着姐姐和妈妈,变成现在逐渐习惯一个人热饭用餐的模样。从宫城到东京,约莫三百五十公里的距离,将近两个小时的新干线车程,此时此刻却显得那么远。
很远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川光死后会在那里等着她们吗?
“你在这里干嘛?”
语气中掺和隐隐约约的斥责意味,月岛萤撑开伞盖在两人头上,节骨分明的白皙手掌捏着伞柄,弯腰接过黑仪手上有些沉甸甸的塑料袋。
塑料袋勒过的手指有些麻痒的痛意,黑仪双手塞进上衣口袋,抬头冲月岛笑:“没带伞啊,本来想在雨大前回家的。”
月岛嫌弃地用手薅了两把她头发上的水。
月岛明光探头出来时见弟弟顺手将塑料袋搁在鞋柜上,扶着墙换鞋,身后站着浑身带着水汽的那位乌野女副教,顿时眸子都亮了几分:“哦呀——”
月岛伯母用锅铲掩嘴:“哦呀?”
月岛给了两人一个凶神恶煞的神情。
黑仪无奈地咧嘴笑了笑:“明光哥、月岛伯母打扰了。”
“不打扰哦。”月岛伯母说着又跑回厨房去了。
月岛明光拿了毛巾搓黑仪的脑袋,从鞋柜里找出新拖鞋,冲有些弓着背走上楼梯的弟弟说:“去放洗澡水啊萤。”
“我知道了——”
黑仪低着头任年长的青年将一头黑发搓的毛毛躁躁,揪着手指:“总感觉怪打扰的。”
月岛明光弯着腰,手隔着层毛巾搭在她肩上:“黑色头发也很好看,不过感觉小黑仪没什么精神呢。”
“啊……”
黑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走走走,去萤的房间。”
“诶?”
整个人都泡在热水里时感觉人更加昏沉疲倦了,少年人房间自带的浴室并不算大,铺满乳白色瓷砖,附着了一层蒸腾起的水雾。
贴了花纸的玻璃门外隐约出现一个人影,月岛萤抬手敲了敲玻璃门:“衣服放在外面。”
黑仪仰着头回:“知道了。”
月岛萤在门外站了一会,又说:“别在里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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