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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上场的背影,看不见他们正脸的表情,但我想那应该是我最熟悉的模样。
古森跟我说谢谢,我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好。
——我只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战术暗号破解只是剪了对方一条路,镇西的实力绝对不仅仅是靠新奇战术制胜,如何利用这份「先机」混淆打乱对方节奏,如何一个球一个球一分一分赢下来,都是和久他们在努力的。
而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剩这些了。
我是个兴趣淡薄的人,从小到大没有执着地喜欢过什么东西,也不是很理解为了一个东西拼尽全力的感觉。
但只是远远看着,他们眼中的微光似火舌,顺延着遍布全身的血管无孔不入地钻进五脏六腑,仓皇交错间便冲得人头昏脑胀,最终于心脏处扎根,源源不断的热能使得它噗通噗通狂跳。
——我从未想过人的心脏可以沸腾到那种地步。
那是万物盛开,是全世界都尽收手中。
我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少年热血漫画得以长盛不衰,老少通吃。
这些来自人性深处的情感共鸣不需要被教育和训练,「友情、努力、胜利」本就是每个人心中最真实的情感需求。
“丫头。”
我怔怔回神,终于放过了我手里揪着的那点可怜的衣角布料,指尖由于过于用力而隐隐发麻。寻着声音转过头,恍恍惚惚中聚焦看清楚老爷子站在我身边,左手还拄着他的那根拐杖。
我感觉到我的后背被一股温和而坚定的力量推动着,那只手上已经留下时光的皱痕。
“去吧。”他笑着说。
我顺着推力往前几步,眨了眨眼,用力看清这不太真切的、吵闹的、缤纷的世界。
他们在大笑,在呐喊,在朝我伸出双手。
那点火星点燃荒原,掀起了一片遍野大火。
我的脚步加快,不过是短短的距离,可能是我太心急,竟也在加速度的加持下有了不小的速度。
或许像个鲁莽的小炮弹,但当时的我脑子里根本容不下这点想法,我满心满腔的情绪亟需一个出口宣泄出来。不然我可能会被这铺天盖地抑制不住的热浪燃烧殆尽。
我扑到他怀里,顾不上他有些僵硬的躯体,甚至忘记面前这个人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汗水和半湿的衣衫是留下的勋章,也是我平日里所避之不及的。
耳畔紧贴着的骨肉传来杂乱的重音,通过紧密相贴引起共振,顺着支管一下一下传导到胸腔处,最终是两处同样重量的心跳声,那种音调的震动令我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离地小小蹦了一下。
我抬起头,看得出圣臣虽然很想保持他平日里习惯的下撇弧度,控制住一贯以来的表情管理。但显然不是很成功,他的嘴角时不时浮起一点上扬,然后又像怕被人发现,不好意思地压了回去。像是倒扣在水缸里的葫芦瓢,按下一头总会翘起来。
我将双臂收紧,绕过他的脊背,狠狠地箍住了一下,然后松开。
我太高兴了。这比我以往任何一次获奖赢得比赛更加高兴。
这种动作仿佛可以把脑子冲昏的东西倾倒出来。
我转身,连旁边的人是谁都没认出来。毕竟他们都穿着井闼山黄绿色的队服,但不重要。
我伸出双臂,在指尖将欲触及对方之时,感觉到腰上被身后绕过来的一截手臂拦住。
那只手稍稍用力,我的脚尖为点,以右脚成轴,前掌在刷地油亮的木地板上拧出半扇卷起的杏叶,被轻而易举地拉了回去。
两具温热的躯体撞在一处,他低下头,侧脖颈贴在我脸颊,血流涌过,脖上微鼓的筋络轻轻震动。
被腰间的手用力抱起,脚尖离地腾空的一瞬我下意识把手环上他的肩。
很快我又落回地面,踩在踏踏实实的地面上。
但悬起的心却还飘忽忽地浮着。
耳骨处有轻微的痒意,圣臣的声音很轻,“我们赢了。”
我稍稍侧过头,把脸上夸张的笑意埋在他肩脖处,藏起来一些,大脑已经罢工停止了思考,于是便只能傻兮兮地鹦鹉学舌,“我们赢了。”
当腰上那道克制的力道突然撤开时,由于过于突然,我还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我与圣臣的距离渐渐拉开,我的长发静电摩擦附着在他前襟,却慢慢勾落下来,我甚至有了下意识要收拢住双臂将他留住的想法。
但由于用力蜷缩成半拳想要扣住什么的手指很快松开了,因为我听见了和久的声音。
吵嚷的大嗓门将悬浮着的灵魂猛地拽回体内。
和久掰开圣臣后将自己隔在我们中间,筑起牢牢的屏障,气愤和没有消散的喜悦堆积在他的脸上,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表情,但嘴上是绝不饶人的:“佐久早圣臣你个臭小子!”
“哥,骂人不好的。”
他扭过头来,脸上是吹起来一戳就破的凶狠,“你干嘛让他抱?”
可能因为圣臣当时离我最近,也可能是他当时没有跟其他人挤成团抱在一起落了单。反正就是被我逮到了。
“因为高兴呀。”我说,“我们赢了耶。”
“那你可以抱我的啊。”他的眉头耷拉下来的时候像只被喜新厌旧主人忽略了的大型狗狗。
都说冲动是魔鬼,现在回过神的我其实有一点点抗拒跟汗涔涔的人拥抱。
我张开双手,“那要抱吗?”
我被他勒在怀里,听见他恶狠狠地说,“要。”
【??作者有话说】
促音化是问了我学日语的表姐的,在日语口语中比较常见,具体细节不用太在意(毕竟我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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