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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此时,教物理的武老师出现在了教室门外,拿着一沓试卷走进来,“都回座位上,发一下上周刚考完的月考卷,叫到名字的自己上来。”
又到了一月一度的分数凌迟,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
晏尔也想跟着啊一嗓子,自己都成这样了,该弄丢的、不该弄丢的都已经没了,居然还得乖乖待在教室里陪钟悬一起上物理课,这个世界对他未免也太残酷了!
钟悬说:“别吵。”
“我忍不住,反正也没人能看见我,你看得见也装看不见。”晏尔受够了这种轻飘飘、摸不到任何实体的状态,无聊得想发疯,他问钟悬,“不然我自己出去逛逛?”
“去啊。”钟悬说。
晏尔正要穿窗而出,钟悬把杂志塞回身后的书柜里,慢吞吞地说,“想找死的话随意。”
晏尔不满地回头:“你非要这么说话么?”
“不然呢——”钟悬眉眼倏然一弯,“耳朵先生,换成微笑服务您觉得怎么样?”
晏尔给他笑得魂都要奓了,心惊胆战地飘了回去:“……你还是正常一点吧。”
讲台上,武老师敲了敲桌子:“嚎什么嚎,都以为自己考的很好是不是?这次考试你们班的成绩很不理想,放个暑假回来心都玩野了,状态跑哪儿去了?还有个别同学水平严重下滑,拿到答题卡以后看看自己的分数,再对照卷子好好反省!”
他的表情严肃得好像生下来就没有笑过,锐利的目光掠过一排又一排的学生,最后落在四组最后面——黑发少年侧过身,把一本课后杂志塞进背后的书柜里,一个人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钟悬。”最上面那张试卷就是他的,众人习以为常,等着迎来学霸人生中又一个稀疏平常的满分,武老师说,“62。”
讲台下一片哗然,响起了比发卷子前还要更大声的“啊——”。
钟悬自己也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默默看了晏尔一眼,起身去拿卷子。
晏尔:“?”
一个男生在武老师的眼皮底下拦住了钟悬,小声问:“学神,你怎么回事啊?老武这科你也敢乱来?”
钟悬回了一句:“不清楚,鬼上身了吧。”
他捶钟悬一记,笑说:“有本事你到老武面前也这么说。”
钟悬对老武没话说,但老武对他有,他神情冷峻,沉着脸问:“没拿错吧?”
钟悬低头扫了眼卷面,从姓名那栏写到一半又划掉的“日”字,无从解释的陌生字迹,再到最上方鲜红扎眼的62分……
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钟悬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
老武冷声说:“没有就好,下了课我们聊聊。”
作为一个学渣,晏尔太喜欢看这种学霸考砸公开处刑的场面了,处刑的还是毒舌男高钟悬同学。
真好啊,他连日来阴郁的心情都要明朗了几分,主动飘过去迎接钟悬,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唉,钟悬同学,你物理学得不太好是不是?这次怎么考成这样,差点就不及格了。”
钟悬没搭理他,直到坐下后,才摊开答题卷,手指在姓名栏划掉的“日”字那里一敲:“你说呢?日同学?”
晏尔探头去看,整只魂都愣住了:“……”
噢,这好像是我给他做的。
那没事了,及格分挺好的,及格不就行了,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钟悬真是的,要求忒高。
“明明可以交白卷,我会自己找合理的解释,却非要用你毫无必要的努力给我出一道难题。”钟悬心平气和地请教这位罪魁祸首,“不然一会儿你去跟他聊聊?”
晏尔觑了一眼班门口面沉似水的老武,又觑了一眼身前嘴毒心更狠的钟悬,没有吭声,悄咪咪地附进他的身体里,找了个地方盘踞起来,只剩一点魂尾巴落在外面。
钟悬皱了下眉,默许了,只在心里警告他“不许乱动,给我做一具安静的尸体”。
晏尔摇了摇尾巴,乖巧地回道:“嗯嗯,我最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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