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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移动,蚂蚁噬肉般钻心的痒与麻就爬上了双腿,骨节咯吱作响、阵阵酸楚,潘幼柏差点跪下。
强撑精力,潘幼柏大步朝回家的路走去。
这般癫狂且自欺欺人的念头,竟是全然忘了那具泡胀溃烂的尸体如何也不像刚刚死亡的模样。
潘幼柏回到家,开始用冰箱里的食材做饭,做好也不吃,就那么整齐地摆在餐桌上。
然后回屋拉开床头的柜子,在一堆药瓶中翻找。
还是睡着保险,躲起来不够虔诚。
大把的安眠药倒在手上,潘幼柏停顿,又从指缝间漏走多余的,只剩合适的药量。
七天,潘幼柏醒了睡、睡了醒、醒了做饭,每日把旧的饭菜倒掉,再做一份新的摆在大理石桌上,自己也不吃。若是感觉身体承不住,便在厨房吃几片饼干,然后接着睡。
对潘幼柏而言,不过是当下结束和七天后结束的区别而已。
但是一个插曲打乱了潘幼柏的计划。
等潘幼柏踉跄着冲到派出所门口时,许为次正在被转交给门口的警察。
他垂着头,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崭新且舒适,虽然下巴上有青黑的胡茬,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平和。
这番整洁与躺在停尸房那具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尸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是潘幼柏的样子过于骇人,值班的民警将其拦下,潘幼柏双手越过民警,妄图抓住什么,“是你吗,你告诉我是你吗?!”
“是我做的。”
许为次盯着潘幼柏,字字戳心、毅然决然。
全身的力量慢慢流走,潘幼柏缓下挣扎,难以置信地看着许为次被带走的背影,忽觉可笑。
他没说什么是你吗,因为他问不出来那几个字,或许潘幼柏还带着逃避抑或是些许期待,只是现在,什么想法都被击得支离破碎了。
晚上,潘幼柏窝在沙发里,手中拿着银色的餐刀比划。
他本来就偏瘦,这几日的食不果腹让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潘幼柏忽然想起那个扔在他西装外套上的鸡蛋。
他当初理解但不认同,如今更加深刻地理解,却依旧不认同。
冤有头债有主,是了,债有主……
想得出神,手上的餐刀从指间滑落。
潘幼柏下意识伸手,在手指碰到之前,餐刀便已悬在了半空。
有什么东西自心口铺开,潘幼柏一勾手指,餐刀便乖顺地躺回掌心。
潘幼柏静坐了许久,去收拾了桌上的剩菜,又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洗了澡、刮了胡子,挑出明天要穿的衣服,熨烫平整后挂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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