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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esp;&esp;搏杀猎物的振奋，污染白雪的印痕，欺侮的本能怜悯。

&esp;&esp;李元阙不发一言地注视着他。

&esp;&esp;陌生的情绪在胸膛间回荡，无法理解，不合时宜。

&esp;&esp;在黯淡微弱的光线中，有那么一个刹那，他们不像在这里生死相搏的敌人。

&esp;&esp;是火光太暗了，所以他才看错了吗？

&esp;&esp;光渡已经不再挣扎，他的目光仿若无声低语，闪过片刻某种予取予求的宽容。

&esp;&esp;柔和而干净，纯粹而温暖。

&esp;&esp;如贺兰山下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esp;&esp;李元阙无法理解。

&esp;&esp;这个人，是怎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种模样？

&esp;&esp;他刚刚收到这样的对待，却似乎完全不害怕。

&esp;&esp;他不害怕自己。

&esp;&esp;连双眼里的情绪，都干净得令人心悸。

&esp;&esp;在看清这个人的时候，李元阙感受到了难言的震撼。

&esp;&esp;这些年他虽然远在军中，但身处夏国顶层的漩涡之中，李元阙怎能对朝上之事一无所知？

&esp;&esp;更何况，这位近两年才出现于人前的、远近闻名的“光渡大人”，早有容貌近妖的传闻。

&esp;&esp;可直至这一刻的相见，李元阙才切身体会到这个人的惊心动魄。

&esp;&esp;能长成这种一眼摄人的容貌和气度，面前的青年，身份实在难作第二人想。

&esp;&esp;光渡甚至不需要说话。

&esp;&esp;他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就足让李元阙全身僵住，连呼吸都变得突兀。

&esp;&esp;李元阙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过神。

&esp;&esp;他只能确定，自己绝对、从来、都不曾见过光渡。

&esp;&esp;因为长成这样的人，任谁看过一眼，这一生余下的时光中，都会变得很难忘。

&esp;&esp;所以，他没有再重复这个得不到回应的问题。

&esp;&esp;但李元阙在心里逐渐确定。

&esp;&esp;——他应当认识我。

&esp;&esp;若是不相识，他为什么会仅凭声音认出我，又为什么会投来这样……的视线？

&esp;&esp;可如果认识，那该是在什么样的场合？

&esp;&esp;李元阙感到苦恼。

&esp;&esp;在光渡的脸上，他得不出任何其他的答案，甚至受到了干扰。

&esp;&esp;他不明白，像光渡这样姿容出众的人，是不是天生都有着某种特殊的优势？

&esp;&esp;比如说，无论他看着谁，都是眉目含情的。

&esp;&esp;让人想对他低头，想凑到他的唇边，听清他的低声私语，执行他的心愿，让他那双眼睛，流露出其他不曾见过的情绪。

&esp;&esp;然后，他在下一秒猛然清醒，抗拒这种本能的诱惑。

&esp;&esp;两种欲念反复冲撞，惹得人心烦意乱。

&esp;&esp;坦白说，真正看到光渡的这一刻，李元阙甚至没有办法将那些难听的传言，匹配到他的身上。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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