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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仙尊俯视着眼前这个哭得涕泪横飞、狼狈不堪的小崽子,眼神却渐渐失去了焦点,变得空洞而迷离。
往昔岁月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在那混沌的记忆旋涡深处,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倩影若隐若现——那是他一生的挚爱,却早早地长眠于岁月的长河,化作了心口永远无法愈合的殇。
沈砚初那张沾满泪痕的小脸,竟与记忆中爱人模样渐渐重叠。
那眉眼,那神情,似曾相识的感觉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狠狠地扯动着他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角落。
那些与爱人共度的甜蜜时光,在脑海中走马灯般闪现,却又在下一刻,被残酷的现实狠狠碾碎,徒留下无尽的悲戚与怅惘。
一瞬间,他冰封已久的心仿若被一根细针悄然刺入,疼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股强硬如铁、冷硬似冰的劲儿,仿若春日里消融的残雪,“扑哧”一声,消散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满心的酸涩与悲凉,在胸腔中缓缓回荡。
那是失去挚爱后的无尽孤寂,是岁月也无法抚平的伤痛,如今被这小小的人儿不经意间勾起,如决堤的洪水,将他淹没在回忆的汪洋之中,无法自拔。
云上仙尊神色冷峻,目光淡然地扫了一眼仍紧紧抱着他腿的沈砚初,薄唇轻启:“罢了,我便带你去山下,仅一日。”
那声音仿若裹挟着冰雪,冷冽而不容置疑,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沈砚初闻听此言,眼睛瞬间亮得如同璀璨星辰,二话不说,立马松开了手,那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瞬间雨过天晴,一丝泪痕都不剩,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他迫不及待地抬手就准备施展灵力恢复原本模样,可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
怎么回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仿若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任凭他如何调动,愣是一丝一毫都使不出来。
沈砚初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这便宜老爹趁着他不注意,把他的修为给封了!
“亲爹,”沈砚初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向云上仙尊,那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带着一丝哭腔喊道,“我变不回去了。”
云上仙尊垂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却又很快隐去,重新恢复那副清冷高冷的模样。
“变不回去正好,我喜欢。”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话语间隐隐透着一丝愉悦,仿佛看到沈砚初吃瘪是一件极为有趣之事。
其实,云上仙尊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太了解这沈砚初了,别看年纪不大,鬼精鬼精的,脑子里的鬼点子就像泉涌一般,层出不穷。
若是不把他的灵力封住,就这么放他下山,还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娄子来。所以,在答应带他下山的瞬间,便不动声色地封了他的修为,也好让自己这一路能省点心,顺便看看这小家伙没了灵力,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沈砚初生孩子去了
“亲爹——您等等我呀——”沈砚初涨红了小脸,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两条小短腿捣腾得跟风火轮似的,可即便如此,和云上仙尊之间的距离却还是越来越远。
那小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可怜,活脱脱一个被遗弃的小可怜虫。
反观云上仙尊,身姿笔挺,神色淡漠,仿若遗世独立般,对身后沈砚初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置若罔闻,依旧不紧不慢地迈着大步向前走去,衣袂飘飘,仿佛尘世的喧嚣与他毫无干系。
“哎呦喂,您快瞧瞧,这仙君看着倒是一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模样,怎的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这般狠心,任由这么小的孩子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也不管不顾的。”
一位挎着菜篮的大婶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瞅了瞅云上仙尊,跟身旁的人小声嘀咕着,那语气里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
也该是沈砚初倒霉,心急之下,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手掌擦破了皮,膝盖也磕得生疼,他扁了扁嘴,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眼看一场大哭就要爆发。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云上仙尊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微回头,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沈砚初,那眼神仿佛在说:“自己爬起来,别丢人现眼。”
周围的议论声却像炸开了锅,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钻进云上仙尊的耳朵里。
“这真的是这孩子的亲爹吗?我怎么瞧着这么不靠谱呢,怕不是个狠心的后爹吧。”
“就是就是,瞧这长相倒是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肠这么硬,简直是人面兽心呐!”
沈砚初听着这些刺耳的议论声,眼珠子滴溜一转,嘿,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刹那间,他张开嘴巴,扯着嗓子就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震天动地,哭得是肝肠寸断,仿佛受了这世间最大的委屈。
买菜大婶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快步走到沈砚初身边,满脸心疼地就要去抱他,嘴里还嘟囔着:“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摔得这么惨,当爹的也不心疼,真是作孽哟。”
说着,还狠狠地白了云上仙尊一眼,那眼神里的谴责就差没化为实质的利箭射过去了。
沈砚初一边假模假式地抹着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哭诉着:“我要我爹抱,我从小就没了娘,一直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呜呜呜……”
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这话说得却是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过分,摆明了是要让云上仙尊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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