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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esp;&esp;纪归耳边浮现出龚淮屿的声音，冷漠的，压迫的。

&esp;&esp;他还未想完，电语铃声便戛然而止。

&esp;&esp;纪归也不动了，恹恹盯着暗下去变黑的屏幕。

&esp;&esp;下一秒，电话又响起，纪归指尖绷直，最终还是不忍，伸手划开接听键。

&esp;&esp;“喂？”

&esp;&esp;放手

&esp;&esp;“人呢？”

&esp;&esp;纪归放下筷子，轻舒口气，温吞慢语道：“我在医院。”

&esp;&esp;那头良久没接话，纪归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说了又有什么用，但他还是说，“你来接我吧。”

&esp;&esp;“我明天出差。”龚淮屿终于有回应，声音听不出波动，“自己给司机打电话。”

&esp;&esp;面前餐盘里的菜有些凉了，纪归重新拾起筷子扒拉两下，已然失去食欲，鼻间嗯一声。

&esp;&esp;两人就这样无言片刻，龚淮屿呼吸清浅传入耳，好几次，纪归感觉他要开口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声。

&esp;&esp;直到嘟嘟两声电音，通话匆匆结束。

&esp;&esp;纪归仍旧维持接电话的姿势，等到指尖又开始泛冷，他才有所动作，伸手慢吞吞拎过装药的纸袋，拿出一盒药来，按出几颗就着冷掉的开水，一口气咽下。

&esp;&esp;下午的事情也没再提，龚淮屿做事向来追求目的与效率，纪归不知道他给自己打来这遍电话，意欲为何。

&esp;&esp;“归归？”

&esp;&esp;他闻声一愣，转头就见舒言烛站在不远处，怀中抱着保温饭盒，见自己望过去，抬脚走来。

&esp;&esp;舒言烛瞧着脸色很差，精神不济，不似往日那般有活力。

&esp;&esp;冲纪归一笑后，舒言烛开口道：“你怎么在医院？刚吃什么药？嘴唇煞白煞白的。”

&esp;&esp;纪归下意识伸手在口袋翻找口下，捏住一个金属小物件拿出，拔下一头盖子，在舒言烛懵然的目光下，露出里面的口红，在唇片薄涂一层。

&esp;&esp;旋即调转方向，往舒言烛唇片上下勾了两下。

&esp;&esp;“你也是，没什么气色。”

&esp;&esp;舒言烛没说什么，倒也配合地伸出手指将口红色抹均：“还没说呢，你怎么来医院了？龚淮屿呢？”

&esp;&esp;纪归没与舒言烛对视，将餐桌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干净，习以为常说：“老毛病了，过来检查一下。龚淮屿这几天太忙了。”

&esp;&esp;后面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只祈祷舒言烛别再深问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可怜。

&esp;&esp;有两三个结伴的医护人员端着餐盘经过他们身边，嬉嬉闹闹的，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esp;&esp;舒言烛注视对面正低头，只对自己露出柔软发丝与一小截鼻尖的人，思忖半晌才说：“纪归，我刚开始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龚淮屿他配不上你。”

&esp;&esp;纪归抿唇，再没动作，是认真在听舒言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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