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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隽神情淡淡:“主是主,仆便是仆,主仆之礼,何以僭越。”
唐青口吻恭敬:“皇上教训的是,就如君为君,臣为臣,臣理当时刻铭记君臣本分。”
不待萧隽冷笑,唐青换了副语气:“只是,纵使身为一国之主,于深夜无缘无故出现在臣的床榻之前,也似乎……于礼不合……”
萧隽:“放肆。”
唐青作揖:“臣不敢。”
萧隽寻思:倒是敢的很。
看着唐青清瘦憔悴的病容,斥责的话停在嘴边。
比起这人时时把君臣本分挂在嘴边严谨遵守,忽然来此一遭,倒让萧隽轻快些许。
他落在膝前的指腹微微一敲:“卿可知,若适才的话有假,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唐青本欲揭过认错人的话题,没想还是糊弄不过去,遂浮出苍白一笑,平复急喘的呼吸,道:“如臣欺君,请皇上摘了臣的脑袋便是。”
前一刻还算缓和的氛围,再度冷凝。
萧隽内心滋生出无名火气,额际的筋脉突突急跳,已是头疾复发前兆。
可面对还未完全病愈,仍憔悴病弱的唐青,纵使有火,也不该对着这样的人发,遂拂起广袖,扬长而去。
送走皇帝,唐青摇摇一晃,虚弱地扶着倚子,缓缓适应后才没倒下。
素雅的宽衫已叫冷汗浸透几分,他望着茫茫无边的夜,庆幸地松了口气。
兰香从偏阁赶来,及时搀着他,心有余悸道:“先生,皇上怎会突然深夜驾临?”
唐青轻轻摇头,想说不知,可脑海忽然浮起过去的几次经历。
这并非皇帝第一次半夜出现在他床边。
他压下荒诞可笑的念头,心系和韩擒今晚的约定。
不知对方来过没有,可曾觉察这里发生的事。
兰香见他皱眉,忙道:“先生躺下歇息吧,别想了。”
唐青仍愁眉不展,换了身衣物睡下后,叫兰香替自己揉按好一阵额头。
良久,他放任自己落入虚沉的状态中,这才停止了思考。
翌日,阴天。
园里的树植已光秃了大片,寒风凛冽,唐青晚起后喝了点粥,接着服药,他没立即躺下,而是坐在案几旁看会儿杂籍。
殿内的暖阁已经启用,暖气源源不停地透过寝屋。
唐青只一身素色里衣,肩上披了件披风,并不冷,脸和手指关节被暖气熏出了淡淡的粉润来。
兰香端茶侍奉,看着他脸色好了不少,露出笑意,道:“刘太医新开的药方佐以药膳果真管用。”
唐青捧着热乎乎的茶盏暖手,书过大半,有点心不在焉。
兰香道:“先生,若觉闷了,何不点点皇上给的赏赐?”
唐青睨她一眼:“我瞧是你这丫头想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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