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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玉楼心头的不安感还在不断攀升,根本无心理云桃的哭嚎。
作了恶事,一句对不起就想让她不计前嫌,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这是运气好,及时获救了;倘若赵四郎没能及时找到她,她现在还不定是什么下场。
想到这些,沈玉楼便觉得脊背生寒;再看看哭得涕泪横流的云桃,她生不起丝毫怜惜,只有厌恶和愤怒。
用力挥动胳膊将哭嚎的云桃甩开,沈玉楼催促赵四郎:“快走!”
可惜,已经晚了。
院门口那里已经没了周氏的身影。
院门也关上了。
然后她还耳尖地听见了一道落锁的“咔嚓”声。
沈玉楼的神情瞬时紧绷起来。
赵四郎也听见了那道落锁的声音,眉头忍不住拧起。
他不太熟悉周氏的性子,但是直觉告诉他,周氏有热闹不瞧却往外躲的行为有些古怪。
如今再听见这道落锁的声音,他本能地察觉到事情不妙。
因此,不等沈玉楼再次催促,他牵着人就往院门口那里去。
然而——
“你们不能走。”沈青山沉声道。
他追上去,高大的身躯拦路石一样挡在沈玉楼和赵四郎二人面前。
虽然心里面对妻子的美好印象崩塌了。
可那毕竟是他深爱的女人,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抓走,他做不到。
嗓子已经哭到嘶哑的云桃见他还愿意护着她,仿佛溺水抓到了根救命的浮木,立马窝进他怀里嘤嘤哭泣。
“相公,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我一想到咱们的儿子,我就伤心难过,控制不住自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相公,你帮我求求妹妹吧,求她原谅我这回好不好?”
一张床上了睡了这么些年,云桃最是知道如何拿捏枕边人。
果不其然,她一抬出早夭的儿子,沈青山的眼底瞬间便涌出亮光。
他就说嘛,他深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个蛇蝎妇人呢!
看看,这不就找到原因了吗!
都是丧子之痛导致的!
再看看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妻子,沈青山忍不住又心疼起来,对沈玉楼道:“你听见了吧,你嫂子她不是存心要害你,她是因为你小侄子的事伤心过头了,所以才会做下糊涂事。”
又埋怨沈玉楼:“一家人过日子,谁家还没个磕磕碰碰?哪能一有矛盾就跑去告官?你也太不懂事了!”
然后又下命令给沈玉楼:“等下你给我一道去衙门,跟衙门里的人说说,就说这件事是个误会,你不追究了!”
沈青山摆出兄长架势,三言两语就想把事情定论翻篇。
沈玉楼都要气笑了,要不是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今天非得将原主这个水货哥哥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还一家人呢,谁跟他是一家人了?
将不到十三岁的原主卖给秀才老爷儿子陪葬时,他怎么不说他们是一家人?
将高烧不退的原主二次卖给赵家时,他怎么不说他们是一家人?
现在有求于她了,又跳出来说他们是一家人,算盘打得简直震天响。
沈玉楼都懒得再跟沈青山多说半个字,扔下一句“绝无可能”后,便扭头望向旁边的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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