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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星渊泣血（第1页）

归墟海的深蓝在龙瞳中漾开细碎金芒，陆沉舟的龙鳞将林清浅和贝儿护在中央时，她才真切感受到深海的压迫感。双生印的光罩外，噬星鱼群的暗紫鳞光如同流动的墨汁，正顺着龙翼划开的水痕蜂拥而至。

“闭气！”陆沉舟的龙吟震得她耳膜疼，龙尾扫过之处，三道冰棱破水而出，将最前排的鱼群钉在珊瑚礁上。林清浅趁机低头查看贝儿，幼龙的指尖正无意识抠进她掌心，星坠贝碎片在灵力流转中透出微光，竟与远处星坠渊方向的幽蓝荧光遥相呼应。

“它们在趋光！”林清浅突然惊醒，指尖的龙息木咒化作藤蔓缠住来袭的鱼吻，“星坠贝的光引来了噬星鱼，沉舟，用龙鳞遮蔽贝儿！”话音未落，一条丈长的鱼怪已突破光罩，利齿直奔贝儿后颈的咒印残痕。

陆沉舟的龙爪比意识更快地合拢。血珠在深海中上浮的瞬间，他鳞片间的星坠贝碎光突然暴涨，将整片水域映成琉璃色。林清浅看见他龙翼内侧的旧伤在渗血——那是三年前为她挡住暗渊骨刺留下的疤痕，此刻正随着双生印的共鸣，在她心口泛起同样的灼痛。

“别分心！”陆沉舟甩尾击碎头顶的漩涡，龙爪托着贝儿塞进林清浅怀中，“抱紧他，星坠渊就在前方冰穹下，那些珊瑚的光……”他突然顿住，龙目死死盯着千米外翻涌的冰雾，那里浮动着成串的泪状荧光，正是典籍中记载的“星泪珊瑚”。

但在珊瑚群中央，矗立着半截布满咒文的青铜柱，暗紫色的漩涡正从柱底涌出，将荧光吸入无底深渊——那是暗渊设下的“吞星涡”，专门绞碎靠近的生灵神魂。林清浅想起陆沉舟皇姐的结局，指尖骤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是镜渊锁链的残骸。”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刺骨寒意，龙鳞在涡旋边缘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当年皇姐就是被这东西缠住尾鳍……浅儿，听我说，等下我引开涡旋吸力，你带着贝儿去采珊瑚，最多三息时间——”

“不行！”林清浅打断他，突然想起学院禁阁中那本《深海灵物志》，“星泪珊瑚必须用‘心魂共鸣’采摘，只有对珊瑚本身怀有纯粹执念的人才能摘下。”她望着陆沉舟眼中的挣扎，突然扯开颈间的银链，露出三年前他用龙鳞为她打磨的吊坠，“你忘了吗？我执念的，从来都是让你活着。”

陆沉舟的龙瞳剧烈收缩。吊坠上的龙鳞突然与他鳞片共鸣，双生印的光芒顺着银链爬满林清浅全身，在她背后凝成半透明的龙翼虚影。这是双生契约的终极形态“龙影同调”，代价是将承受对方三倍的伤痛。

“浅儿你疯了！”陆沉舟的龙啸惊起千层浪，却见林清浅已抱着贝儿冲向星坠渊，龙影虚影的尾鳍扫过吞星涡的瞬间，青铜柱上的咒文竟开始崩解。她能清晰感受到陆沉舟的心跳在双生印中轰鸣，每靠近珊瑚一步，心口就像被利刃剜割一次。

“贝儿，抓住珊瑚。”林清浅将幼龙的小手按在荧光泪滴上，星坠贝的碎光与珊瑚共鸣的刹那，整片冰穹突然亮如白昼。贝儿紧闭的眼睫颤动着张开，冰蓝色瞳孔中倒映着从未见过的景象——龙渊殿的星灯长明，母妃的尾鳍扫过他头顶，将一枚星坠贝轻轻嵌进他爪心。

“母妃……”贝儿的呢喃混着气泡上浮，指尖刚触到珊瑚，吞星涡的吸力突然增强十倍。林清浅感觉有无数冰锥在撕扯神魂，低头却看见自己的指尖正在透明化，那是过度使用龙影同调的征兆。

“浅儿！”陆沉舟的龙爪穿透涡旋抓住她腰际，却在碰到珊瑚的瞬间出惨叫。林清浅看见他鳞片上迅蔓延的暗紫咒印，与贝儿曾经的溯魂锁如出一辙——原来吞星涡的核心，正是当年绞碎龙渊殿主母的那截锁链。

“原来你们龙族的血，才是打开星渊的钥匙。”冰冷的女声从涡旋深处传来，青铜柱突然爆出刺目黑光，无数锁链裹挟着暗渊之力缠上陆沉舟龙翼，“当年没能抓住小皇子，倒让你们姐弟俩在归墟海藏了三年，真是好耐心。”

林清浅感觉贝儿在怀中剧烈颤抖，抬头只见涡旋中央浮现出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衣摆处缠绕着活物般的锁链，正是暗渊“镜渊司”的使者。三年前龙渊殿灭族之夜，正是这些人带着镜渊锁链血洗王宫。

“把贝儿交给我，或许能留你们全尸。”使者抬手，锁链尖端指向贝儿爪心的星坠贝，“你们该知道，暗渊要的从来不是龙族灭绝，而是——”

“而是用龙血祭炼镜渊锁链，好打开上古龙墓的大门。”林清浅突然开口，双生印的光芒在她眼底凝成金纹，“禁阁典籍记载，镜渊锁链需要纯血龙族的‘星坠血脉’才能催动，所以你们灭了龙渊殿，却独独留下贝儿这样的幼龙。”

使者的面具后传来低笑：“没想到归墟宫的小杂役知道得不少。不过你猜得对，当年若不是陆沉舟这小崽子带着皇子潜逃，我们早该集齐七枚星坠贝了。”锁链突然暴涨，在陆沉舟龙翼上割开深可见骨的伤口，“现在把皇子交出来，我可以让他死得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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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陆沉舟的龙吟中带着血沫，龙爪突然掐住自己鳞片，竟生生扯下三枚带着星坠贝碎光的逆鳞，“浅儿，带着贝儿从星坠渊的裂缝逃出去，那里直通归墟海眼——”

林清浅看着逆鳞在水中化作光箭射向使者，突然想起他曾说过“龙族逆鳞不可触，触之必遭天罚”。此刻天罚的雷光已在海面炸响，而他望向她的眼神，与三年前在镜湖底将最后一丝灵力渡给她时一模一样。

“我偏要触你的逆鳞。”林清浅突然笑了，眼泪混着血水在深海中飘散，“陆沉舟，你以为结了双生印，还能把我推开吗？”她将贝儿塞进陆沉舟龙爪，自己转身抱住正在崩塌的青铜柱，龙影虚影的指尖深深刺入锁链核心，“贝儿，快用星坠贝唤醒珊瑚！”

贝儿似乎听懂了，爪心的碎贝突然与珊瑚共鸣。整座星坠渊的荧光泪滴同时坠落，在林清浅周身形成光茧，竟将镜渊锁链的暗渊之力一点点剥离。陆沉舟看见她后背的衣物被鲜血浸透，却仍固执地用身体挡住涡旋的吸力，突然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样用单薄的身躯护着受伤的他。

“阿浅！”陆沉舟的龙啸突破海天，双生印的力量在绝望中爆，竟将整片星坠渊的海水凝成冰晶。使者的锁链在冰牢中寸寸崩断，而林清浅怀中的星泪珊瑚，正随着贝儿的龙吟，化作三滴璀璨的泪滴悬浮空中。

“抓住珊瑚！”林清浅的声音已经虚弱到几乎听不见，却仍在笑，“这次换你保护贝儿，我……我有点困了……”话未说完，龙影虚影突然消散，她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坠入涡旋。

陆沉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撕裂。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哪怕是龙渊殿在火海中崩塌时，哪怕是暗渊锁链绞碎皇姐尾鳍时，都不及此刻万分之一。双生印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凝聚人形，却仍在最后一刻抓住林清浅的手腕，将三滴星泪珊瑚汁灌进她口中。

奇迹在瞬间生。珊瑚汁顺着双生印的纹路流遍两人全身，陆沉舟背上的咒印开始剥落，而林清浅心口的伤竟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贝儿的星坠贝碎光突然与湖底的整贝完全融合，在深海中投射出龙渊殿的全息影像——皇姐的尾鳍正轻轻扫过殿中石柱，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归墟海眼，星泪为引，双生同契，破渊开眸”十六个古龙族文字。

“原来，星泪珊瑚不仅能解毒，还能激活双生印的真正力量。”陆沉舟喃喃自语，望着怀中渐渐苏醒的林清浅，突然现她眉心间的双生印已化作星坠贝的形状，“皇姐留下的星坠贝，根本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承受星泪珊瑚的力量。”

林清浅在剧痛中睁开眼，先看见的是陆沉舟放大的龙瞳，里面倒映着她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贝儿正趴在她胸口，爪心的星坠贝已经完整，出柔和的蓝光，而远处的镜渊使者正在冰牢中疯狂挣扎，锁链上的暗渊之力竟在星坠贝的光芒下逐渐消散。

“你不要命了？”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她试图起身时小心翼翼地托住她腰际，“星泪珊瑚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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