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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意识到此刻自己正靠着林嘉琛,而男生现在一只手正替她挡着灯光,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似是在用冰冰凉的东西抵在额头,来回在额头上滚动,大约是在消肿。
想到这里,她迅速地坐了起来,拉开与林嘉琛的距离。只是没想到反应和动作太大,又一阵眩晕袭来,险些重新栽倒回林嘉琛怀里。
幸好眼疾手快及时撑住。
“小心。”大约没想到时玥的反应如此之大,林嘉琛的语气里也透着意外。
时玥撑了好一会儿再回过神来,缓缓抬眸便对上林嘉琛关切的眼神。尽管在时玥意识里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可如今看来,林嘉琛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依然近在咫尺。
尽管只是日常的正视对方,可是视线交汇瞬间,时玥总觉得一不留神便会溺死在他的眼神里。
“师哥……”时玥有些虚弱地喊了一声,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师哥,影响你们演出了。”
时玥依稀记得,自己晕倒的瞬间,林嘉琛丢了鼓棒便冲自己跑了过来。不用猜也知道,这场演出大概是没有继续了。
“别说瞎话,身体最重要。”从他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只是伸手递上一听冰凉的可乐叮嘱道,“再多敷一敷,肿起来了。”
时玥有些讷讷地接过易拉罐,本是想道谢,可是想到因为自己搅和了正常演出,整个人的情绪便丧气到了极点,她低着头语气快要哭了,重复道:“被我搞砸了,对不起师哥。”
一想到乐队起步相当困难,好不容易的演出机会被自己弄得一团浆糊,时玥只觉得整个人快要被愧疚吞没一般,她不太敢看林嘉琛,只是低着头。
“怎么还道歉呢。”林嘉琛的声音一如既往温和,丝毫没有听出任何的不悦,“你是我带来的人,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尽量放低自己的姿势,直到和时玥一样的视角以后才侧身仰头,看到此时眼泪汪汪的时玥,语气无奈又宠溺:“怎么还哭了呢。怪我没在演出前让你多小心。”
一边说着一边递上纸巾。
时玥原本撅着嘴巴努力忍着眼泪,却因为林嘉琛这一句刹那间便破功了。抽抽搭搭了一会,想起了那个从台上摔下来的女生,才断断续续问道:“那个女生,怎么样了?她要不要紧?”
林嘉琛还未开口,姜一浔站在一边倒是先忍不住了。
她顺势在时玥身边坐下,开始叽叽喳喳持续输出——
“祖宗哎呦,你还问她怎么样。人家一点儿事儿没有,后面有人把她撑住了”
“好着呢,活蹦乱跳的。”
“就你,老倒霉蛋了,她那个靴子也太厚了吧。”
说着她用手比划了一下靴子的厚度:“这硬邦邦的靴子砸下来,不妥妥凶器吗?!”
时玥被姜一浔的吐槽给逗笑了,抽噎了一下纸巾抹了一把眼泪。随后,只是视线一转到林嘉琛,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见时玥已经完全没事,林嘉琛便又关照了两句,让她在原地稍等。前台因为演出突然终止,所以还有一系列事情需要处理,便短暂地离开了一下。
林嘉琛一离开,姜一浔便彻底放飞自我了,她夺过时玥手中的易拉罐,帮着时玥冷敷伤口,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你这伤得也忒重了,刚才就不该放那个姑娘走。”
“多少得讹点儿。”
“不对,赔点儿。”说完还因为口误吐了吐舌头。
时玥还是放心不下因为自己而中断的演出,想到这里便又重新泪眼婆娑,纠结起来:“演出真的没有关系吗?我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哎呦祖宗,碰到这种事儿能不能先别反思自己。先去谴责他人啊。”姜一浔气得手里的力道都加重了几分,时玥疼得龇牙咧嘴。
“林安姐像是在放养他们,感觉林师哥他们起步不容易。”时玥说着,“所以就更觉得对不起他。”
“观众又不是不讲道理。”姜一浔脑子里没这么多弯弯绕绕,安慰道,“今天前期演出效果很好,紧急事故处理完再次还能再演的。”
最后便是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可别愧疚了。再怎么着,林师哥也不会怪你呀。”
时玥抬眸,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一样:“真的吗?”
“真的啊。”
“你都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林师哥多着急。一个翻身就下舞台了,抱着你就往旁边的医务小站跑。”
说完担心时玥不相信似的,又语气夸张地补充道:“我也算是见过林师哥不少次了吧,今天第一次看他脸色那么难看。”
“可是,我觉得他脸色还行啊。”时玥小声嘀咕反驳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丫的没事。你昏迷的时候,师哥脸色差得看起来要杀人了。”
时玥看着姜一浔一脸信誓旦旦,一种很奇异的感觉缓缓从心底燃气,似是有些开心但是又像是焦虑。
唯一能做的,只是扣了扣自己的手心,掌心带来的刺痛感提示着时玥真实感-
事情处理得很快,场地方和乐队给出解决方案以后,事情就算是处理完了。
林嘉琛一回到休息室便看到时玥听着姜一浔絮絮叨叨,扣着手出神,看到林嘉琛过来,乖巧地喊了声“林师哥”。
尽管已经反复让女生安心,可时玥的反应依然像是受了惊吓,完全没在意自己脑袋上顶着的大包,只顾着一个劲儿和林嘉琛道歉。
“你再说对不起,我可要生气了。”林嘉琛顺势在女生身边坐下,佯装板着脸。他凑近了一些检查时玥的伤口。
凑得太近,时玥微微抬眼就可以看到林嘉琛专注又认真的眼神。指尖触碰额头的轻柔触感让她整个人不自觉神经绷紧。
待到林嘉琛重新坐正以后,女生才敢小口地喘了一口气。
“走吧,送你回家。”林嘉琛站了起来,淡声道。
他回来的时候顺手捎上了女生原本放在音响上的毛茸茸外套,半蹲着顺手便给时玥披上,自然地拉上了拉链。
时又一次挨得很近,尽管男生眼底一片清明,时玥却忍不住往别处想去,下意识地目光躲闪了一下。
最后慌里慌张地扯过拉链,
小声说了句:“谢谢师哥,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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