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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乍一听四爷说要请自己吃饭,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小步,随后反应过来看向脸都黑了的四爷,才嘿嘿一笑装傻充愣推着胤祺往四贝勒府的方向走,再不回头去看脸臭得跟阎王似的四爷。
胤俄那话是说给禾嘉听的,等人走了之后禾嘉打开直接送到自己屋里的箱子,果然是什么都有。光是玉佩和钗环首饰就装了几匣子,样式和质地也花里胡哨的,禾嘉都能看出来十阿哥这三年的审美趋势。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络子手帕番邦进宫的小顽器,几把大小形制各异的匕首和两条马鞭,甚至压在最底下的盒子里还装了几本话本子。
禾嘉看得出来东西都是胤俄一点点攒起来的,有些用心有些是随手扔进来的。但不管怎么说,两人定下婚事这几年他能时长记得这事,禾嘉就觉得这个开局还不算很差。
都说投桃报李,眼下禾嘉虽说不得多喜欢胤俄这个人,但总不能只拿人家的一点表示都没有。
当年贵妃赏了个玉如意给禾嘉,从那以后禾嘉也开始学着留心一些玉石。这些年上过当也得着过好东西,这次来京城带了一匣子,禾嘉从中挑拣出一小块田黄自己动手克了个闲章出来。
“宝音,你去找个小盒子把这个装好,明天让赛音带上,记着要亲手交到十阿哥手里,这么点儿大的东西别再漏了,我可不弄第二个。”
五月初一,内务府来人把禾嘉的嫁妆抬进宫中。到了乾西五所胤俄住的院子之后,一百零八抬满满登登的嫁妆从院子里铺到了院子外面,即便是宫里众人也不免看花了眼。
其实乌尔锦噶喇普给禾嘉准备的嫁妆比这还要多一些,甚至连眼下住着的宅子的房契都没放进来。
乌尔锦噶喇普这段日子在京城不算白混,前些日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几年前太子大婚的排场,回来就去库房把嫁妆里那些显眼又不怎么实用的剔了出来。
当天晚上就去禾嘉院子里跟她解释清楚,咱们的嫁妆不能比别的福晋少,也不能比太子妃还多,拿出来的这些到时候他折算成银票再给她压箱底,也不算多亏。
看着摆满了院子的嫁妆胤俄觉得还好,毕竟十阿哥也是个有钱人,光是贵妃给他留下来的小金库就不是个小数,更别提这些年钮祜禄家私下补贴给他的了。
倒是赛音几乎是强颜欢笑递给胤俄的木盒子里装的小印章,让人十阿哥稀罕得紧。从白天到晚上有空就要拿出来看看,连睡觉前还要特地从床上爬起来,把放在荷包里的小印章拿出来,枕在枕头底下才安心。
“爷,明儿福晋就要过门了,您可矜持着些吧。”给胤俄守夜的忠喜有一点点看不上自家主子这幅模样,“白天那么些好东西也没见您这样,那些来看热闹的碎嘴子还说呢。”
“说什么?以后福晋来了,爷院子里的东西就都归福晋管了,嫁妆多点儿少点儿还能饿着爷不成?”
胤俄当然知道外人都在等着,一个母族是钮祜禄氏的皇子马上就要娶一个蒙古福晋,不管自己满意还是不满意他们都能挑出刺来。毕竟有了蒙古福晋,日后皇位之争在外人看来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主子,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外边那些眼皮子浅的可不就是拿着这些比,哪个福晋的嫁妆多,哪个福晋赏奴才的时候大方,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逃不过她们的嘴。”
忠喜这话说得没错,这几年前边太子和直郡王争得厉害,后宫四妃也从为自己争变成了替儿子争。偏生眼下佟佳贵妃又没孩子,再是孝懿仁皇后的妹妹万岁爷的表妹,说话的底气也不那么足。
这几年后宫看着风平浪静,其实根本就不是早年间那么回事了。前阵子还听说皇上去佟佳贵妃宫里只坐了不到一刻钟,就出来转头去了宜妃宫里。
人人都说这是万岁爷对贵妃不满,可那又能怎么着?皇阿玛自己现在都只不过在权衡太子和直郡王两派的矛盾,一个无子的贵妃还能指望她把后宫管成什么样呢。
皇子们都长大了,建府出宫连爵位都有了。如今诚郡王在带着人修书,听上去是水磨工夫,但只要耐得住性子等书修好了便是实打实的功绩,还能在文人堆里赚尽名声。
老四在户部,那可是个除了吏部最好的去处。他又是个较真的性子,如今宗亲大臣想要从户部借银子,可是比以前难多了。
听说户部那些底下主簿管事们还偷偷给他取了个铁算盘的诨名,但那又如何,当着人四贝勒的面不还是该怎么老实就怎么老实。
老五在理藩院,他在蒙古可比自己这个阿霸垓的准女婿还要有面子。七哥在礼部,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但只有胤俄知道投到他门下的文人学生可一点不比诚郡王府上少。
胤禩进了内务府,算是老爷子心疼他给了他一个攒钱的好去处。可人家心气儿高,进了内务府不朝钱看,反而‘广邀豪杰’从上到下的笼络人心,那架势看得胤俄都心惊却也说不得什么。
排在胤俄前头的皇子们各有各的奔头,胤俄身边的人也免不了替自己主子发愁。胤俄一日不出宫建府,在宫里就是个没额娘的阿哥,偏他又比不过太子爷身份尊贵有万岁爷心疼,就怪不得忠喜他们连这等细枝末节都要替主子在意。
“别怪爷没提醒你们,当年你们福晋坐在马上抽保泰那样子你们是没见着,爷可记着呢。等福晋过了门爷可就有人撑腰了,到时候这些小事用不着你们来操心,乖乖听你们福晋的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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