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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除了笔墨奏章,茶盏瓷壶,没有任何摆设。连那香炉也被他嫌碍眼,丢了出去。
不似郁卿的案前,总是堆满了东西。
她的针线钱罐帕巾扇子,一串野果一把花枝,捡来的漂亮石子,分门别类放在箩筐中,将他的纸墨挤在一旁。不知究竟有何用。
谢临渊回神时,裴熙已经说完了,正望着他。
“孤眼疾尚未痊愈,就不去了。”他揉着眉心,“替孤多谢镇国公好意。”
裴熙正要再劝,内侍忽然呈上来一封信。他无意窥视,只是打眼扫过去,赫然是建宁王的字迹。
谢临渊深深蹙起眉:“何处来的?”
内侍俯身在他耳畔说了几个字。
裴熙伴东宫十载,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难言的神色,仿佛冷硬的坚冰崩裂,透出其中燃烧的怒火。
谢临渊撕开信,通篇扫过去,拿信的手骤起青筋,几乎要将这张薄纸捏碎。他眼前忽得陷入昏黑,半响发出一声冷笑。
她究竟有没有一点真心……
郁卿辗转难眠,等了数十日都没有回信。
府中饮食皆精细,竟将她亏空的身子养好不少,令她容光愈加夺目。
年前建宁王回了京,除夕夜顾夫人请她来院中赴宴,郁卿一个人睡不着觉就去了。意外的是易听雪也在座,她还是那般冷冷清清的模样,瞧不上郁卿和满堂夫人。
顾夫人说她最是高傲,待色衰必爱驰。
只有郁卿清楚,易听雪才是和建宁王纠缠到最后的人。其他姬妾都不明白,建宁王容不得别人不爱他。
易听雪越推开他,他就越想看她屈服,用尽一切打断她的脊梁。
说是爱,不如说征服欲。他在日复一日的纠缠中见识了易听雪的聪慧与坚贞,直到她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建宁王才恍然发觉早已动心。
年后,建宁王归府,未解大氅便到松萝院。
他进门时,她左臂支在案上睡着了,粉颊枕在柔夷。午间阳光浓淡洒落桌前,也透过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扫了一缕翠色在她泛红的鼻尖。
建宁王收拢大开大合的步伐,忍不住放轻呼吸,静静瞧了她一会儿。
郁卿感受到陌生的气息,睁眼就看到建宁王一动不动盯着她,惊得跳起来。
建宁王赶忙连哄带顺气,顺便还为他上次的失态道歉。说是吃醉酒了,并非有意强迫。
郁卿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一时气得竟说不出话。
建宁王温声道:“卿卿打了本王一巴掌,若还生气,本王再罚自己一巴掌,这样可是消气了?”
她一个舞姬哪敢让当朝皇子自罚耳光,连忙摇头,绝口不提写信的事,哑着嗓子道:“奴胆小,王上想与奴在一起,就不能强迫于奴。”
“本王哪里舍得。”建宁王斟了盏酒饮下。
他忽然觉得慢点也好,郁卿惯会惹人怜爱,比那冷硬的易听雪有趣多了。
时间多得很,他不介意玩点你来我往的游戏。她早晚会彻底敞开心扉跟着他。
这世上就没有他追不上得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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