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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已经托人知会?阿姐了,今日不去。”她道。
他停顿片刻,声音很低:“为何又不去了。”
郁卿又愁又好笑:“陪你呀,你这样我?怎能放心去。明日我?找阿姐入宫来?就好了,你不会?不同?意吧?”
谢临渊缄默不言,静得像沉眠。
郁卿歪歪脑袋,就当他同?意了。
次日易听雪来?议政殿中时,满脸的拘谨诚惶诚恐。正座无人,郁卿坐在左下座,招呼她:“阿姐别拘谨,就当自己家。”
易听雪望着她,满脸难言:“卿妹……这可?是议政殿!你怎可?在天?子议政处与我?会?面,若让外人知晓,轻则弹劾你插手政事,重则扣你一个谋逆罪名。”
郁卿也愣了愣,选议政殿只因离甘露殿最近,没别的意思。
犹记她第一次来?议政殿见谢临渊,吓得大气不敢出,缩在易听雪身后当鹌鹑。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那先弹劾我?在太元殿朝会?上带枕头睡觉吧。”
易听雪清冷的脸仿佛裂开。
郁卿此次是想告诉阿姐,自己准备回宫了。易听雪不理解,难道是再次动心了?
她摇摇头:“我?自然知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爹娘很相爱,我?亦曾爱过林渊。我?很确定,我?对陛下并非爱慕。”
易听雪诧异道:“那你为何要回宫,难道陛下又逼迫于你?”
“这倒没有。”郁卿仔细想了想:“是愧疚和责任吧,倘使他没有替我?顶罪,牧放云没捅他一刀,让他命悬一线,我?断不会?回宫的。”
易听雪皱眉道:“陛下如何想?”
郁卿哭笑不得:“陛下那多疑的性子是改不了了。他根本不信我?会?留在宫中。时常说些赶我?走的话,我?不当回事就好了。”
“若换作?我?,我?也要赶你走。”易听雪叹息道,“愧疚终有消弭的一日,那时便会?成为累赘。”
郁卿端茶杯的手微顿,直接转移了话题:“阿姐你这条腰佩真别致,谁人送的?”
易听雪不自在地?咳了咳:“前些日子和卢颂安打赌一件案子,他输给我?的。”
郁卿才不信,这玉佩镂空雕着金翅雀栖寒梅,什么东西才有机会听雪?当然是梅花和冬鸟了。肯定是平恩侯借着打赌机会?送的。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那结扣的打法也很时兴,平恩侯挑这些配饰的眼光还不错。
作?别易听雪,她找织造要了御用料子,给谢临渊的一块腰佩重新打了最时兴的扣节。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别人有的他必须也得有,若不然多掉面子。
谢临渊在穿衣上有种挑剔的漠不关心。织造说陛下除了按礼制的龙袍衮衣,只穿玄色常服。打开衣橱,同?色同?制的衣衫有数十件,但他见不得衣裳有半点灰尘和勾丝,往往沾了一点雨,就再不穿了。身为一国之君,他的腰佩也不可?胜数。郁卿打完那枚就让人放回去了,也没想过特?地?告诉他。
待天?子再度临朝,郁卿也没等来?他再提成亲。谢临渊太傲了,无法忍受他人拒绝,平时能命所?有人听他谕旨,这种事却无计可?施。
郁卿对成亲已然看淡了,谁想成亲谁急。她每天?去织造做做衣裳,陪谢临渊吃个饭,找易听雪听听八卦。就是晚上还得睡在甘露殿。本来?郁卿睡在西阁,但谢临渊伤口刚好一点,就要郁卿睡主殿,郁卿坚决不肯。
谢临渊看她一眼,便不再提。两日后他莫名其?妙睡进了西阁。郁卿一觉醒来?旁边多出一个人,吓得差点跳起来?。她怎甘就此放弃,让人搬走西阁的床,换成一张只容一人安眠的小?榻。晚上就睡榻上。第二天?醒来?发现谢临渊硬挤了上来?,小?半个身体都悬在外面,顺便把她挤到墙上去。
长安宫这么大,他堂堂九五至尊,竟睡不到床上!
郁卿如此睡了两日,也忍不了,为了自己能安眠,最终还是和他一起去睡甘露殿龙床了。果然还是软软的大床舒服,她能横着竖着连续打滚三圈都够不着边。
又过了数日,平恩侯受到召见,回来?后就找到易听雪问:“请薛侍郎帮忙打听一件事,该如何让郁娘子答应做皇后。”
易听雪惊疑不定:“这不是陛下一道旨意的事?”
平恩侯愁苦道:“显然郁娘子有别的要求,可?她不给陛下明说。”
易听雪答应下来?,请郁卿来?府上吃炙肉。席间谈起此事,易听雪问她如何才会?答应一个人的提亲。平恩侯吓得差点捂住易听雪的嘴,哪有人的打探是当面脸直问。
郁卿看着滋滋冒油的炙肉,差点笑出声。原来?谢临渊都绕到这儿来?了。
“怎么着也得像我?爹娘一样吧。”她说得更明确了点,随即心中升起一股无奈,“不像也无所?谓,只要提得诚恳点就行。”
谢临渊大概记不得八年前的事了。当年她刚刚来?到这世?上,经常提现代往事,说起父母时,林渊总安静地?听着,从没发表过只言片语。她问起他父母,他总是笑一下,避开了话题。郁卿大概明白他与他父母不太和睦,就再不追问了。
想起这个,郁卿心中一直有点好奇,压低声音道:“陛下不是孟太后长子吗?为何小?时候在北凉草原上长大?”
平恩侯和易听雪俱呼吸一滞,深深看她。
二人挥退侍婢,平恩侯才解释道:“此事我?也是听临刑前的裴左丞所?言,不一定就是真相。孟太后并非先皇元后,你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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