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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长老看着金竹手中刀鞘上镶嵌的七颗灵石,“全烧了?那阵灵会不会失控?”
金竹的眼神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它已经失控了。”
“如今城中不足百人。”
他顿了顿,他注意到城墙下的亚仑拖在地上的肠子正在蠕动,断口处甚至长出了细小的肉芽,正在试图重新接回腹腔。
这种景象让他想起三年前在落日城见过的蛊尸,只是那些蛊尸身上没有这般浓郁的土腥气。
“为今之计,最好是把这此活尸搬回乱葬岗。”木长老叹息一声,“城主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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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本不想被这几个人浪费时间,他想去破庙的后山找父亲。
但如今城内剩下的活人已不多,他想保存人气,就必须解决这些活尸。
“他挖到了什么?”金竹踢开亚仑抓来的断手。
那截手指竟在地上弹了两下,死死攥住他的靴底。
“不知道…”旁边的守城兵丁结结巴巴地说,“他回来时就喊着‘石碑’、‘噬魂’什么的,然后突然就…就这样了…”
话音未落。
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关城门。”木长老飞身登上城门。
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影正从邙山的方向涌向城门。
那些人影走得笔直僵硬,日光照在他们脸上,竟没有一个有影子。
最前头的是个穿着白袍的老者,金竹认出那是三个月前病逝的长老,此刻他胸前的补子已经被尸斑染黑,手里却还捧着本啃得残缺不全的《诗经》。
“是明长老?”有年轻的兵丁惊呼,“他…他不是葬在家族祖坟吗?怎么会与乱葬岗的活尸起出现?”
木长老突然脸色煞白:“不好!是噬魂石!”他揭开黑陶坛子的盖子,里面装着半坛黑色的粉末,散着淡淡的硫磺味,“古籍上说,西漠有种奇石,能引地脉阴气聚阴养尸,石上刻‘噬魂’二字,见血则醒,遇土则生…难道挖出来的就是这东西?”
金竹的目光落在乱葬岗方向,那里的晨雾正在变成青黑色,仿佛有团巨大的墨汁在蒸腾。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巡街时,看见邙山方向的北斗星异常黯淡,当时只当是天气缘故,现在想来,怕是阴气太多,已经扰乱了天象。
“备糯米、黑狗血、桃木剑!”金竹转身对身后的卫士喊道,“通知全城百姓紧闭门窗,午时之前不许开门!”
但已经晚了。城东方向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有户人家的窗户被从里面撞碎,一个穿着白衣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她的后心插着把剪刀,却还能跑能动,只是脖颈以不正常的角度歪着,每跑一步,脑袋就像拨浪鼓似的晃荡。
“是王屠户的婆娘!”一卫士认出了她,“她昨日难产死的,刚入殓啊!”
金竹抽出背着的刀劈出去时。
那妇人转过头。
她的眼珠已经浑浊不堪,嘴角淌着黑血,抬头看见的金竹的瞬间,她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沾着血肉的牙齿。
金竹的刀砍在她脖颈上,竟出像是砍在木头的闷响,而且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寻常刀剑伤不了它们!”木长老将黑陶坛子里的粉末撒过去。
那些黑色粉末落在妇人身上,立刻燃起幽蓝色的火苗。
木长老已经见怪不怪了,“要用阳气重的东西!黑狗血、糯米、还有…处子血!”
金竹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瞥见街角有个穿绿裙的少女正扶着墙抖。
他记得她是住在城门附近的绣娘苏小绾。
这姑娘半年前刚满十六岁,父母早亡,平日里靠绣些帕子为生,是全城有名的纯善姑娘。
“祭司!”苏小绾突然指着城外的上空,声音带着哭腔,“你看天上!”
金竹转身抬头,只见邙山方向的天空已经彻底变成青黑色,原本应该升起的朝阳被一团巨大的乌云挡住,乌云里隐约有电光闪烁,却听不到雷声,只有种沉闷的搏动声。
“那魔头要醒了!”木长老瘫坐在地上。
他手里的坛子滚落在地,黑色粉末撒了一地,“噬魂石引动了邙山的阴穴,这些尸体…它们不是活了,是被阴气当成了容器!”
隐形飘浮在上空的小茉与白璃看着下方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各家各户涌出来。
两人互望一眼。
“这什么地方?”
“冥狱?!”
小茉摇头,“不像。”
此时那些尸体行动迟缓聚集在街道上,茫然地朝着城北的方向移动。
小茉与白璃都看到了那些黑线。
黑线牵引着尸体往城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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