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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制的门板被推开传出刺耳的嘎吱声,苏尘跟在治安官身后走了进去。
这间应该是会客室的地方并没有因为主人在而比外面的走廊好多少,脚下的木地板凹凸不平还破了几个洞,沙发上的布料脏兮兮的上面还飞溅着黑红色的不明液体,摆在前面的茶几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甚至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房间里的窗户全都被用木板一层又一层的钉死透不进一点光线,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屏风后面飘忽不定的烛火,一道黑色的人影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若隐若现。
“抱歉了,那位尊贵的神使。”屏风后面嘶哑的声音说话了:“我现在的样子实在不便见客,我们就这样谈话可以吗?”
苏尘看了看屏风后面浓郁得根本就遮不住的魔气,低着头犹豫几秒还是开口了:“城主大人,如你所见我们是来祛除恶灵的,如果不看到你本人的话我们没办法确定那个恶灵在不在你身上,而且你现在的状态我们不看一眼也很难放得下心……”
万一城主大人早就被恶灵附身控制住了呢?就这么只看一个剪影我真的很难治病啊!
治安官面色犹豫,看上去很像解释什么:“可是……”
“没事,莫里斯。”反而是屏风后面的身影打断了他的推辞:“那位神使说得有道理,他们是来驱鬼治病的,我这么躲在屏风后面确实不是办法。也罢,麻烦你把屏风推走吧,莫里斯。”
治安官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去把屏风移开了:“城主大人不是故意躲着你们的,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容易引人误会……
还请你们把今天看到的一切保密,神使小姐。我可以保证城主大人现在也依然还是真正的人类。”
挡在两人之间的屏风被缓慢推开了,城主大人现在的样貌一点一点地呈现在苏尘眼前。
房间里一时安静的可怕,只有苏尘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她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一些冒犯了,后知后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坐在椅子上的人身上甚至很难找出一块完好的皮肤,她全身上下都像是被野兽之类的东西啃食得乱七八糟,有的地方皮肤掉了露出红彤彤的血肉,有的地方肉也被啃食殆尽露出阴森森的白骨,胸腹部的脏器也乱七八糟地挂在身上,看上去就好像是什么变态杀人魔的凶案现场。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活着,普通人光是看到自己肠子只剩半截挂在身上的场景恐怕就要被吓死了。
那人抬起只有小半边完好的脸颊,另外半边血肉骨头都露出来,好像保健室人体模型的脸。
他努力咧开嘴露出笑来:“如果吓到你我很抱歉,但是我的的确确还活着,也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那就说来话长了。”
毕竟是来除恶鬼的,苏尘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因此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就很快镇定下来,第一时间看向身后的文森特。
还好还好,他看上去蛮镇定的,不像被吓到的样子,苏尘稍微放下了心。
然后她才运转体内真气看向坐在椅子上身体残缺不全的城主,这才发现她的身上遍布着一种黑色的虫子,那虫子不过拇指盖大小,尾部微微弯曲像一只虾子,虫头埋在城主的血肉里,正在一口一口啃食她的身体。
而那个城主身上会散发出微弱的白光,那虫子啃食过后他的身体会再次生长出来,只是生长的速度比不上啃食的速度,所以他才变成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难道这群虫子就是恶鬼?苏尘从怀里掏出一张提前购买的上品驱邪符对着城主扔了过去。
符纸在接触到城主身体的瞬间白光大作,所有啃食身体的虫子都在瞬间被光线照射得灰飞烟灭,但是几瞬过后符纸燃尽,那些黑色的小虫又密密麻麻地从血肉里冒出头来,继续啃食宿主的身体。
简直就像小强一样难缠啊,苏尘不自觉皱紧眉头。
白无常飘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也无可奈何地摇头:“这是饥虫鬼,会像寄生虫一样在宿主的身体上不断繁殖,直到把宿主的身体啃食殆尽为止都不会停下来。”
黑无常拿起一只虫子放在指尖观察了几秒,随后用力将那虫挤成飞灰:“这是子虫,不消灭母虫他们就会一直繁殖,只要消灭母虫它们自然也就跟着消亡了。”
看来要救城主就必须找到母虫才行,苏尘低着头沉思片刻:“城主大人,您这个毛病是在哪染上的?方便带我们去看一看吗?”
城主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只剩骨头的手掌深深地叹了口气,漏风的喉管像哨子一样传出刺耳的尖啸:“你是想问这些魔虫的虫王在哪吧?我知道寄生在身体上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城主大人已经知道了症结所在,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还是这个样子?苏尘疑惑地歪了歪头:“是因为母虫很不好找吗?”
那我可能要兑换个能追踪东西的法宝了。
谁知道站在椅子边的治安官面露难色:“不,我们知道虫王在哪……但是我们不能消灭它……”
“?不能消灭?”苏尘不明所以:“为什么?”
“唉,具体的情况靠说的很难讲清楚。”城主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具体的我们边说边聊吧,相信到了那里你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城主大人的身体根本就没办法站起来走路,不过好在毕竟他是城主,魔法用具有不少,他已经变成骷髅的手轻轻在扶手上按了几下,本来坐着的椅子凭空漂浮起来,治安官在身后推着他,几个人一起往地下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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