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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破局（第1页）

独处于“心源境”中，李青萤摒弃了所有杂念。

她深知时间紧迫，外界秘境出口开启在即，若不能及时离开，后果不堪设想。灵源道人的传承固然珍贵，但眼下绝非慢慢感悟的时机，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这片竹海空间的方法。

“平衡……生灭……虚实……”

李青萤反复咀嚼着灵源道人最后的提示。

这片空间因虚空镜碎片而存在，其核心在于平衡，她之前以生机引动棋局，打破了某种“死寂”的平衡，触了变化，并被接引至此。

那么，要找到出路，就需要……建立新的平衡？或者，找到那个维持空间稳定的“平衡点”并将其打破？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李青萤心中升起。寻常思路或许是去顺应规则，找到生灭平衡点然后维持它，但她想起灵源道人行事不羁、洒脱随性的风格，想起他那句“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风”的豪情……

这位前辈，岂是循规蹈矩之人？

他的道，在于“逍遥”，在于“自在”，在于打破束缚！

或许，离开的方法，不是去维持这个空间的平衡，而是去……打破它，以一种符合“道”的方式，打破这由虚空镜碎片构成的临时平衡，从而找到回归外界的裂缝。

这个想法让李青萤精神一振。

她不再试图去感知那个虚无缥缈的源点，而是将神识全力扩散，去感受这片心源境虚空中，那股由生机引动而变得活跃的“生”之气息，以及与之截然相反的、代表着的虚空镜碎片本身的、潜藏的“灭”之气息。

她要做的，不是调和它们，而是引动它们碰撞！

竹海空间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谢观雪静立在凝立不动的李青萤身旁，身姿依旧挺拔如松，面色平静无波，仿佛一尊冰雕，但若仔细看去，便能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微微用力而有些泛白，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是化不开的凝重与担忧。

他感受不到李青萤的任何气息，她就仿佛与这片空间融为了一体，又像是神魂离体，去了一个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这种未知和不确定性，远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谢观雪心绪不宁，他完全不担心自己是否能离开秘境，甚至不担心若被困此地会面临什么，他所有的焦灼都系于李青萤一人之身。

她能否安然归来？是否会遇到危险？

段无涯在一旁盘膝而坐，他尝试过再次攻击空间壁垒，却依旧毫无作用；他也试图从棋局中寻找线索，但那棋局自李青萤“入定”后，便恢复了沉寂，再无变化。

他性子直来直去，擅长以力破巧，对这种需要极高悟性和机缘的“解密”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见谢观雪如同望妻石般一动不动，段无涯忍不住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看来你与这位李姑娘，感情颇深。”

谢观雪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李青萤身上，只是极轻微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段无涯回想起外界关于谢观雪和李青萤的传言，什么“废物配丑女，天造地设”，什么“谢家天骄跌落云端，被迫娶了家族弃女”。

他之前虽未全然尽信，但也觉得，以谢观雪曾经的眼高于顶，以及那位前未婚妻李沐瑶的美艳与天赋，突然换成一位据说容貌有损、修为不显的李青萤，心中难免会有落差，两人关系定然冷淡。

可如今亲眼所见，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这位李姑娘，哪里是传言中的废物丑女？她心思缜密，胆识过人，更能驱使八阶妖兽，身上秘密不少，潜力无穷。而谢观雪对她的维护与关切，更是溢于言表，那是一种将对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眼神。

段无涯自己是个剑痴，心中除了剑道，再无他物，不懂感情，但他曾见过谢观雪与李沐瑶相处。

那时的谢观雪，眼中也只有剑，对身旁明媚动人的未婚妻冷淡得如同对待一件摆设，他一度认为，谢观雪和他是一类人，心中唯有大道，情爱不过是羁绊。

可现在，他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谢观雪，依旧强大，依旧冰冷，但那冰层之下，却燃着一簇只为一人而燃的火焰。

这让段无涯感到十分……新奇。

“我记得你之前的未婚道侣，是李家的李沐瑶。”段无涯难得地话多了一句：“……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

他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很明显：你现在这位，比之前那位似乎更特别，你们的关系也更真实。

谢观雪终于微微侧头，瞥了段无涯一眼，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提到李青萤时，那冰封的唇角似乎有极细微的软化痕迹：“青萤很好。”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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