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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话几乎没有一句是不带火-药味的讥讽,但千岛言情绪仍旧没有波动,平静的如同一摊死水,含笑的目光像极了在看什么大型滑稽剧。
注视了半晌,太宰治似乎是感到无趣般发出一声嗤笑,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的朝武装侦探社的方向走去,空气里传来对方懒洋洋又让人火大类似于命令的语气。
“赶紧干活吧,‘老~好~人’。”
千岛言没有回复对方,随手提起那一袋包袱,沉甸甸的重量无愧于之前发出的巨响。
这里面真的不是铁块吗?或者说,以太宰治的个性会帮人买东西就很奇怪。
不……他会叛逃港口afia,转而去武装侦探社工作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是什么改变了他?
不得而知。
太宰治是唯一一个千岛言无法听到声音的人,他整个人粘稠沉重的就像是一滩沼泽照不进光亮。
这一点,在很早之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千岛言就已经察觉了,但此刻的太宰治,更像是在死气沉沉的沼泽之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绿茵草地,伪装在生机后面,融入了周围。
但伪装就是伪装,改变不了内核,就像是他总能识破太宰治伪装一样,异能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本质。
也像是他不断遗忘过去的记忆却无法摆脱过去的影子般,无法逃避。
太宰治悠闲的背影在视野里晃悠,浑身都是破绽,如果千岛言想要对方的命,那无疑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前提是,千岛言真的想杀了对方。
……
武装侦探社在什么地方千岛言并不清楚,或者说他虽然认识其中的一些人但也仅限于认识。
太宰治气定神闲地带着对方走进街角红砖房的咖啡厅里,接着从咖啡厅的楼梯一阶一阶往上走。
千岛言背着包袱,凝固沉默的氛围在脑海里响起一声清晰的任务提示完成音后被打破。
伸出手解下包袱往地上一扔,刚准备敲门的太宰治听见声响回过头,只见千岛言干脆利落的放下包袱打算下楼离开。
“都到门口了,不进去喝杯茶吗?”太宰治站在门边,看上去十分友善的发出了邀请。
“不了。”千岛言头也不回,背对着太宰治随手挥了挥,嗓音也像是受到夏天高温影响显得有些粘稠含糊,“麻烦的人有你一个就行了。”
“诶……真可惜呢。”太宰治仿佛没有听懂对方话里的暗语似的,“我以为你会想听大家表扬你助人为乐的行为。”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不知为何由太宰治嘴里说出来就很嘲讽。
千岛言已经走到了楼梯中间,回过头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站在上方门口的绷带青年,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挑衅意味,看上去是有感而发。
难道说是他太过于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吗?
这个问题没困惑千岛言太久,他随口回答道:“不急于这一时,毕竟既然你洗心革面进了武装侦探社,说不准哪天你上班时也能看见我成为了你同事。”
“?”太宰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视线上下扫视站在楼梯上的金发青年,企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点点调侃的意向,但是没有,他平静的看上去仿佛真的会有这种可能性出现一样!
从嗓子里发出几声轻笑,故作轻松的声线在空气中响起,“那可真是太恶心了,光是想想就觉得是一场噩梦。”
“不要这么说嘛——”千岛言继续抬起脚步往楼下走,身影消失在对方视野里,只留下清晰含笑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回荡,“我也算是认识你好几年的“老朋友”了,有熟悉的人一起工作不是很好吗?”
太宰治注视着对方消失的楼梯口,直到脚步声也渐行渐远,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所有外露的表情缓缓消散,变得内敛而沉默,微不可闻的回答从嗓子里发出,轻的近乎能够被夏日从窗口照进的光束融化。
睫毛轻颤,吐露出那一声拒绝。
“才不好。”
“嘎吱——”
门被人从身后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白发少年从门缝里探出头,看见背对着自己穿着驼色风衣的青年,疑惑出声,“太宰先生?”
这一声呼唤仿佛唤回了太宰治的思绪,他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回过头,“是敦啊,来的正好,麻烦帮我搬一下东西~”
“诶?”中岛敦注意到了地上的包袱,有些诧异,“本来大家都以为太宰先生你会采购到天黑之后才回来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吗?”
太宰治一边朝门里走去,一边用轻佻懒洋洋的腔调回复道:“因为遇见了一个好心人愿意帮我搬运东西。”
“好心人?”中岛敦重复了一声,双手提起包袱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提起来,他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提起包袱一点点往门里挪。
“嗯对。”太宰治已经躺在他那张沙发上,夏天的光线晒的沙发发烫,他起身将窗帘拉上一半后继续躺了回去。
“没有邀请他进来坐坐吗?”国木田独步从文件堆后面抬起头,显然他也听见了对话。
“邀请了,但是很可惜的被拒绝了呢。”太宰治在沙发里寻找着舒服的位置,软绵绵的腔调听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始午睡。
“是吗……这样就没办法了……”
国木田独步点点头,刚把头重新埋回文件堆里,又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般迅速抬了起来,先是看向拖着包袱艰难从门口挪进来的中岛敦,又看向躺在沙发上准备午睡的太宰治,后者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已经慵懒的半眯着了,见状国木田独步额角蹦出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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